鄒水兒聞言恨意叢生,先有燕王駕前見死不救,後有上望莊攪局,現在更是知道她居然一早煉制假藥,故意戕害佳男,害得佳男聲名狼藉,讓她多年營造的天之驕子的名聲全部付諸東流。真可謂是新仇舊恨了。
杜钰打住鄒水兒的憤恨之情,道:“現在不是與她算賬的時候。成大事者,當懂得忍一時之忍。”
鄒水兒忍着怒火和恨意點頭稱是,可她仍是憂慮:“那個藥是有問題的,而且那賤人已經把這藥供出去了,長老會和上清宗必然會嚴查,這可如何是好?”
“這點,夫人不必擔心。”杜钰轉過身,朝她擺擺手。“除了那張疾效的配方,他人可有發現佳男還有用别的藥?”
鄒水兒想了想,悟了,欣喜道:“不曾。就算是鐘淑娟那賤人給佳男煉藥時,她也不曾發現。我怎麼忘了這茬,真是着急過了頭。”忽然,她又想到了憂慮之事,“可是,大師您給的藥是又穩又好沒錯,隻是那藥見效太慢了些。花了一年多,還加上了大師您親手推拿點撥,快一年了,佳男才回到小周天,剛剛沖擊突破融彙境。啊,奴家并無說大師不好的意思,奴家隻是覺得時間上隻怕來不及……”
杜钰笑道:“不必多慮,夫人愛子心切,老夫自當竭盡全力。”
“至于時間,”杜钰露出了一個詭異地微笑,“我既然能給你那份疾效的藥方,自然還有别的法子。”
鄒水兒聞言,雙眼放光。“大師,此話當真?!”
杜钰笑着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球,小球在手中放大,成了一個臉盆大小的透明圓形盒子,其中是一小塊粘稠的暗紅土壤,其上長着一株漆黑中透着些許紅絲卷曲的如爪如手的蕨草。
“是酒龍爪!”鄒水兒興奮不已,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新鮮的酒龍爪。
杜钰笑而不語,用手輕點圓球側面,一道細微的金光透進球内輕輕觸動了蕨草的上端,蕨草像是受了刺激,搖曳了一下,向後翻開,蜷曲如拳的草葉像柔若無骨的女人手一般緩緩展開,露出了掌心中一粒形似麥粒,櫻桃大小,紅如瑪瑙晶瑩剔透的果實。
鄒水兒被這粒果實驚豔到,她從未見過這麼漂亮的果實。“這是?”
“這叫‘龍膽果’。”
鄒水兒毫無藥學和仙修的知識,隻覺得這名字分外霸氣,欣喜不已。
“這是酒龍爪的精華,一百株酒龍爪也未必能結得出一顆‘龍膽果’。它能大幅提供修仙之人靈修,而且絕不會倒退。可比那張調和的藥方來得強多了。”
鄒水兒欣喜若狂,差點沒撲上來搶。“啊!用了這個,佳男就能超越鐘挽靈那個死丫頭了!?”
杜钰輕一颦眉,一握将光球鎖回手掌大小,重新收回袖中。“沒辦法。”
杜钰想起白天在上望莊見到的那個少女,心中不由一凜。“那丫頭,在我看來也是個十足的怪物。”若放任她再成長下去,遲早必成心腹大患。
鄒水兒憤恨地咬着唇。她實在不明白為什麼,鐘林也好、杜大師也好,明明就是她這邊的人,卻無一不忌憚一個區區小丫頭,那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賠錢貨罷了。
“那有什麼用……如果追不上鐘挽靈,名額就是鐘挽靈的。早知如此就應該讓鐘林幹脆把名額指給佳男才對。白糟了那麼多工夫、這麼多錢銀,到頭來,還是給那死丫頭做了嫁衣裳。”鄒水兒是越想越氣,甚至忘記了心中恐懼。
杜钰不鹹不淡地奚落道:“那也要鐘林有這本事才行。李老太君有這本事,他可沒有。”
杜钰看着鄒水兒摻雜着嫉恨和貪婪的神情,心中十分不屑,眯着眼盤算:半點慧根沒有,全憑貪欲驅使的人還想成大事?還有她那個不成器卻自以為是的兒子。拿他們去喂草他都嫌貧。可現在還少不了這兩人,他們需要鄒家的錢,也需要有人替他們捕獲更多靈元充沛的佬仙門子弟。
“你别急。從融彙境跳到開明境,那是前所未有的事情,想不讓人懷疑都難。開明境是何等境界?多少人一輩子努力也在開明境止步不前。而且,靈修突進的風險,你應該也聽說過一些,你總不希望自己的兒子爆體而亡,或者力竭而死吧?”
鄒水兒聞言這才勉強冷靜下來,趕緊道歉:“仙師恕罪,是奴家考慮不周,口出狂言……可靈修若是趕不上鐘挽靈,這名額還不是那死丫頭的嗎?”
杜钰輕蔑地看了一眼鄒水兒,轉過身,樓下的人群漸漸有了散去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