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悍吃了一驚,腳下踉跄地退了一步,站定才想起來對手不過一個還沒他腰高的小丫頭,旋即揮掌去抓。鐘挽靈一矮身,滑了過去,長長的拂塵像靈蛇一般緊緊纏住了曹悍的小臂。
曹悍冷笑一聲:“就憑你,也想綁住老子?!”說着,翻掌向外側的鐘挽靈揮去。
鐘挽靈卻是一躍而起,順勢一擡拂塵,拂塵帶着曹悍粗壯如柱的小臂偏離了方向。曹悍掌勁用得很大,手掌向上一偏,力量也收不住了,不由地向前跨了一步。但是曹悍陣腳沒亂,反而順勢變掌為爪,向前方空中的鐘挽靈抓去。鐘挽靈卻像是看透了曹悍的動作,拂塵一收,踏着飛來巨掌的手背,一個縱身,像離弦飛劍迅捷掠過,用拂塵柄在曹悍肩窩狠狠一紮,按着他的肩膀翻身落地。
隻聽“噗”的一聲,曹悍的前肩開了一個血口子,鮮血如同噴泉一般噴了出來,灑在白色的擂台上。
曹悍慘叫一聲,龐大的身軀不受控制地向右斜倒,可他仍不甘心,不管腳盤不穩,旋身揮起手臂又向身後抓去。鐘挽靈矮身一閃,躲過掌風,一隻纖纖玉手按在曹悍手腕内側,凝氣一按。隻聽“咕嘟”一聲骨頭擦過關節的悶響,曹悍的手腕就以一個極不自然的角度向外歪斜。曹悍又是一聲慘叫,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鐘挽靈身形向前一閃,順着曹悍的手臂滑到他身前,拂塵由下向上地一揮猶如利刃銀光一閃,曹悍還沒感到疼痛,鐘挽靈已經貼着他的手臂滑到他身後,抓住那已經被她按脫臼的手腕,逆着曹悍傾倒的方向,用力一拔。
隻見一道紅光如同月弧一般噴灑而出,曹悍的一隻手竟然硬生生被連根切斷。
“啊!!!”
曹悍的慘叫如同驚雷響徹龍鳳鬥的會場,鮮血把他腳下染成一片血紅。
須臾之間,昆侖力士被廢一臂、被斷一臂。
整個會場都被驚呆了。
鐘挽靈将曹悍的斷手随意地往旁邊的擂台一丢,吓得旁邊擂台的兩名參賽者險些跳台而走,可她的羅裙一點都沒有被曹悍噴出的血液沾染,還是一片雪白。
女子的身姿依然纖細婀娜,面紗下的容顔依然看起來俊秀可人。可在場衆人,隻覺得駭然,既驚歎又駭然。
哪裡是這女子抽到了下下簽,分明她才是曹悍的下下簽!
場下爆發出雷鳴一般的贊歎聲和驚呼聲。“好手段!”“厲害啊!”“幹得漂亮!”
“你!”曹悍勉力起身,憤怒讓他銅鈴一般大的眼睛漲得通紅。他大叫着沖向鐘挽靈。
鐘挽靈不閃不避,定定站在原地,凝氣于掌,照着曹悍胸口用力一推,曹悍這個龐然大物居然擦着擂台被擊飛了出去,一路飛下擂台,撞上竹亭的廢墟才翻滾倒下。
全場再度鴉雀無聲。
鐘挽靈優雅地繞過曹悍留下的血泊,走到台前,看着倒地不起的曹悍,朝已經呆若木雞的紫衣少女,淡笑道:“我沒殺他。救不救,旦憑醫師姑娘你高興吧。”
紫衣少女懵懵地點點頭,卻像是完全沒聽懂她的話,仍是呆立當場。
在場衆人幾乎全是這般狀态。
鐘挽靈走到台子中間,隔着桌子在判官面前站定。
判官這才想起來抽簽,可他剛伸手,裝有簽符的匣口就被一隻柔荑覆蓋了。判官擡起頭,隐約可見一張形狀姣好的唇,泛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章小姐,有什麼問題嗎?”判官問道。
鐘挽靈輕輕笑着,如同繞柳莺啼,溫婉悅耳,判官卻沒來由地覺得毛骨悚然。
“你不覺得這樣打太沒效率了嗎?”鐘挽靈說。
判官皺眉道:“這是規矩。”
鐘挽靈又笑了。“規矩?我拿到的帖子上規矩寫的隻有兩條:敗者離場,勝者取前三。可沒有一條寫着非得按照現在的章程呀?再說了,據我所知,現在麒麟彙和龍鳳鬥的形式本就是近一甲子才有的,過去可不是這個規矩。”
那判官略一沉默,皺眉道:“你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