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挽靈漫不經心地說:“方式随你,時間地點,就現在這裡吧,測試還得繼續,我走不開。而且,這樣不正遂你的意嗎?”
舉座嘩然,不少弟子也都站起來想一哄而上,剩下的弟子也放下了手中的筆,起哄的起哄、觀望的觀望。
“确實正合我意!”梁從雲抄起桌上的紙,大笑着,“還給挑戰者準備材料和時間?為你自己的傲慢無知後悔去吧!”
說着,梁從雲捏了一個指訣,那張畫了符文的紙迅速燃燒起來,刹那間化作一隻張嘴咆哮的燃燒巨獸朝着鐘挽靈撲去。“禍鬥火形!”
說時遲那時快,鐘挽靈一腳踩在教案上一躍而起,右手迅速畫了一個簡單的符,一掌連符帶掌風迎頭拍向燃燒的巨獸。
喚形符雖強,但初具雛形最是薄弱。那禍鬥妖獸竟被鐘挽靈掌風所卷,反而向梁從雲跌去。梁從雲剛想側身閃躲,一道藍光如同劍芒随着掌風穿過虛像的禍鬥打在了他身上,竟是鐘挽靈以指在空中所畫定身符。
禍鬥虛像旋即砸來,一瞬爆開,梁從雲周圍的幾張桌椅瞬間被引燃,梁從雲自身也被火焰吞噬,疼得哇哇亂叫。
鐘挽靈掐了一個引水訣迅速澆滅火焰,周圍幾名中階弟子趕忙用靈力穩住梁從雲的傷勢。
鐘挽靈閃身到梁從雲身側,掃了一眼傷勢:火焰消弭得很快,傷不及性命,可畢竟是玄級化形符的妖火,人已然昏厥了過去。
“你們倆,”鐘挽靈掃了一眼周圍的弟子,揀了兩體格健碩紙上空空的笨蛋,道:“将他擡去醫堂,明日申時随另一個班來重測。”
那兩弟子一愣,不敢怠慢,連忙擡着昏厥的梁從雲跑出教室。
“等等。”鐘挽靈忽然想到了什麼,喊住兩人,補了一句:“等他醒了,跟他說,自己的行為要自己負責,去千機閣把焚毀的桌椅該修補的修補,該重做的重做。不許賠錢了事,自己做。”
教室裡的弟子們心中哀嚎:您是魔鬼嗎?
但是,原來不安分的老生們頓時老實了。
梁從雲何許人也?那可是中階三大狂人之一,修為直逼高階不說,不管是劍術還是符法都是好手,單打獨鬥的話,宗内好些高階和教習都不是他的對手。
可,就在剛才,梁從雲竟然被一招制服了。
安逸了十年的老生們這才想起早先聽到卻被他們一緻無視的傳聞:這位年輕的新教習生得溫柔多情,但實際是怒抽譚明山、揍哭林越之的主,真正的仙女臉蛋魔鬼手段。
鐘挽靈渾不在意一衆弟子改變的目光,再度走回上座太師椅,看了眼香爐中的香,淡淡地提醒了一句:“時間不多了,要提前交卷的可以交了。”
堂下衆弟子不約而同地發出一聲哀鳴,連忙埋頭作答。
穆曉川拿着自己的答卷走上講台。
鐘挽靈接過來看了一眼,将其焚毀,誇贊道:“不愧是曉川兄,我就知難不倒你。”
穆曉川無奈地看着鐘挽靈。
鐘挽靈則一改淡漠的神色,俏皮地朝他眨眨眼,誇張地拍拍手,調笑道:“恭喜曉川兄成為我班第一名弟子。曉川兄要繼續努力呦,接下來的内容可能不是你擅長的類型呢,你可得千萬跟上呀~畢竟我最喜歡你了~可舍不得你淘汰呢~”
穆曉川扶額,無奈道:“鐘師叔别開玩笑了。”
鐘挽靈哈哈大笑,這才恢複溫婉的大家閨秀模樣,輕輕說道:“看起來能通過測試的有不少,比我預想得要好。之後要勞煩曉川兄多多協助,還望曉川兄不棄。”
穆曉川溫和一笑,亦輕聲答道:“鐘師叔客氣了。這麼多年相處,你的本事和性情我最清楚。我曾想過,如果不學佛法,這上清宗最值得我拜師之人,便是你。”
鐘挽靈一愣,垂眸一笑,她從未想到身邊竟還有如此認同她的人,感覺清泉入心。
鐘挽靈莞爾一笑,道:“誰說在上清宗不能修佛法?我對佛家法文就很有興趣,将來得閑,曉川兄可與我一同研究探讨呀。”
穆曉川也一愣,旋即笑道:“那曉川便恭候師叔指教。”
兩人交談片刻,香已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