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一支隊伍悄然出現在了荊州邊境雲陽山往沛城方向的山路上。
這支隊伍總共十人,八男兩女,都十分年輕,稍年長些的兩名持劍青年打頭,兩人身上雖都帶着點公子氣,但是步伐穩健反應敏銳,一看就是兩名頗有實力的劍客。押後的是一名高大魁梧的年輕男子,面容剛毅而平和,但衣服緊緊包裹的肩背卻讓人看一眼就能感受到此人充滿力量的體魄。兩名女子在隊伍中間,一名身着白色黛染紗罩秋衫,頭戴白紗遮幕遮住了容顔,舉止優雅端莊;另一名身着靛藍短打,挽着俏皮的雙環小髻以蘭花做飾,看起來也就十四五六,長相十分俏麗甜美。兩人看起來就像是哪家的閨秀和貼身丫鬟。一般來說這樣的女子多是駕車出行,也不知這行人究竟為何竟選了徒步翻山。
“哎,所以為什麼要選擇棄車爬山啊,還不能用輕功,真是累死人了。”藍衣女子鼓着腮幫,用樹枝洩憤般地戳着營火邊的碎石,小聲抱怨。
另一人一邊把行李統一摞好,一邊答道:“那得問師父呀,我們哪猜得出她那些彎彎繞繞喔。”
沒錯,這一行人正是前往和沛支援的鐘挽靈和她的弟子們。
白藥臉色立馬苦了,托着腮小心翼翼地左右張望。“咦……師父人呢?”
趙延炎見白藥這般,好笑道:“你現在才怕啊,師父靈感範圍這麼廣,要聽見早聽見了。”但說完,還是好心地指了指身後的密林,“師父跟穆師兄在後面說事呢。”
意難平的人還有梁從雲。梁從雲搭好營火,把多餘的柴草往樹邊一丢,憤憤道:“為什麼小爺我第一次任務居然是驅鬼!?明明全宗上下都在備戰臨安血魔,小爺我、我居然被派到窮鄉僻壤幫人捉鬼?!為什麼啊!”
另一個年長些一把胡子的男子可沒那麼多精力,放下背囊就抵着背囊席地而坐,邊擦汗邊道:“要去臨安也得選的上啊……”這年紀上來體力就比不上年輕人,他算是體會到了。這人名叫于庚澤,原本是清虛閣下教習的弟子,前不久轉投到了鐘挽靈門下,與梁從雲、宋濂是同期,長得略老相,修為略遜兩人,比起舞刀弄槍更善文書,時常被梁從雲取笑像村頭的教書先生。
不過也有人年紀輕輕就體力不濟的。于庚澤身後另一名弟子韓誠這才抵達營地。
梁從雲嗤之以鼻。“你個臭老于,你除了跟風學樣還會什麼啊?我投瘋丫頭,你改換門庭也跟來。我跟瘋丫頭接這任務,結果你又跟來。你說你是不是暗戀我?”
“咳咳、誰、誰暗戀你了?”于庚澤正在喝水小憩,險些沒被這話嗆死,可他又打不過這可惡的梁從雲。“是是是,你厲害,但是哥們你也不想想,那可是仙盟誅仙令。你又不是不知道,但凡跟仙盟沾邊就沒好事,功勞風頭都是劍閣和蓬萊的人拿,咱們平平下宗隻不過是打雜、炮灰而已,還是不去的好喔。”
“那是你!”梁從雲一拍胸脯,“若換是我,就是劍閣天璇星君白處機來,我也不會輸!”
“你可拉倒吧!你不願意就别來啊,又沒人求你來好伐?起開,别擋道。”宋濂一腳踹在梁從雲屁股上,擠開這人,将他丢下的背囊擺正,然後将自己的背囊放下并排壘好,“再說師父說要招三人同行的時,你不是最積極的那個嗎?”
梁從雲聞言,臉色頓時從憤怒變得委屈巴巴,憋着嘴嘟囔:“還不是因為那丫頭居然先指定了那木頭……”他是越想越不平:“論修為、武功、學識閱曆,我哪點不比穆曉川那根呆木頭強,那瘋丫頭是瞎了眼了?要倚重也該倚重我啊!”
“你是發情的孔雀嗎?跟誰都要比一比。還不快來幫忙?”宋濂白了梁從雲一眼,一面招呼另兩名師兄弟魏萌、孫兆陽将采來的野菜野果和打來的水放到中間,白藥和趙延炎也起身幫忙。
梁從雲抱臂而立,還頗有些自豪。“宋濂你不行啊!你說我負責營火,你負責晚飯。你看我搞的這個營火,又大又結實,多完美。你再看你,你叫兩個人幫你,搞了半天,全是素,沒點野味啥的,還比我晚了這麼多。”
宋濂沒好氣地白了梁從雲一眼,其他人也是哭笑不得。
小辣椒白藥可不會跟梁從雲客氣,冷嘲道:“知道的人知道是而立之年,不知道的還以為哪來這麼顯老的總角少年哩。”
“你!”梁從雲剛想發飙。
白藥趕忙道:“唉,我可沒說誰哈,誰應就是誰呗~”完罷還做了個鬼臉。
衆人失笑,連連搖頭。
韓誠好不容易緩過勁,起身幫着白藥架起小鍋拿出幹糧,烹饪起來。“不過,師父對穆師兄确實是特别些。穆師兄對師父也特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