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庚澤一愣,一查,果然如此。“沒錯。”
孫兆陽的臉色也是一變,眉頭一皺。“這就對了。”
“什麼對了?”
“初一十五,這不正是千金宴的日子嗎?”孫兆陽這麼一說,魏萌也想到了,點頭。“對啊,今天正是十五。”孫兆陽點頭,再言:“還有,你還記得我們出來前那斑臉說的話嗎?他說那些人不會再回來了。”
“對……”魏萌仍是不解,“可那些人家當都還在,而且也沒聽說他們要不幹了呀?”
一說家當,孫兆陽猛然想起那根發簪來,連忙從懷中取出,拿在手中仔細端詳,果然在那極不搭調的文竹簪柄尾端發現了被蠟封住的端口。孫兆陽立馬把發簪那端置于燭火上烘烤。很快,封蠟便融化了,孫兆陽從竹筒中取出一張紙卷。
“這是?”
“這是五福樓一個仆役順手牽羊得來的失物。我之前就覺得這東西有點不對,為什麼要用文竹呢?如果失主不是不慎遺失,她是刻意将東西留在樓中呢?那這個文竹是不是也是她刻意換的。文竹空心,可藏訊息!”孫兆陽小心地展開字條,字條上的字像是用針或者小棒沾了紅色的染料寫的,隻有四行内容——
福樓地底育鬼草,落霞古道遣陰兵,仙皮難蓋臭妖骨,盤絲巫樓鎖人魂。
竟是一首鬼詩。六人聽聞沒來由地都覺毛骨悚然,相顧無言地沉默了好一會。
“這到底是誰的簪子?”
孫兆陽搖了搖頭,将紙條重新卷好,小心地放回竹筒中封好。“不知道,現在隻怕也無從得知了。那個偷了簪子的人今日被選去侍宴了。如果于師兄所料不差,隻怕我們很難再找到他。但這根簪子的主人應該是個義士,她是想将這些消息傳遞出去,限于篇幅隻能寫到這。她可能被人看顧無法輕易與他人說,也有可能她已遭毒手。哎,真是可惜。”
其餘五人無不唏噓。
梁從雲琢磨着:“福樓應該指的是五福樓,鬼草又是什麼東西?你們在五福樓這麼多天可有發現?”
魏萌搖搖頭。“我們什麼活都接過,五福樓除了一個酒窖就再沒有地窖了。而且地窖那種地方,不見光又不通氣,如何能培育植草呢?”
“所以是鬼草呀。”梁從雲點着桌面思忖,“落霞陰兵、盤絲巫樓……嗯,這仙皮妖骨莫不是罵的卓岩松吧?那這女子可真是率性,我喜歡!”
孫兆陽扶額,勸說:“你們晁雲山這臭毛病能不能改改,這姑娘可不一定還活着呢。”
梁從雲卻來了勁,正色道:“她若不在人世了,我定為她報仇!”
五人苦笑。
于庚澤也在思索這四句詩,默念着“落霞陰兵”四字,似有所想,他反複翻閱手中賬冊,說:“這‘落霞陰兵’可能有解。師妹,你看這,”于庚澤點了幾個名戶,“你看這些是不是我們跟着師父一起查抄的那幾家?”
梁從雲一皺眉。“查抄?你們怎麼還做起官府的事來了?誰給你們的權利?”
于庚澤知道梁從雲極讨厭官府朝廷,忙說:“你别這麼激動,這幾家都不是什麼清白人。我和白師妹跟着師父這些天查了落霞谷華陽道一帶,發現了不少行迹怪異的土匪。那些人占山為營,一副土匪的做派,可是卻有兵制,兵器也精良,不像是普通土匪。說不定這‘落霞陰兵’指的就是這些土匪流寇。”
白藥點頭說:“沒錯,确實有可能,這些人當中有好些妖人,不過跟雲陽山那些蟲人又不一樣。師父好像知道那種妖人是什麼。那種妖人體格異常強韌力大無窮百毒不侵,若是一擊不死很快就會生出比铠甲還硬的皮膚來,很是難纏。師父讓我們提醒你們,你們若是遇到這種,務必一擊必殺,最好是能斬首。至于那幾戶人家,嗯……”白藥皺着小臉,苦惱地抱怨:“于老,你别當所有人都跟你似的,這些天那麼多寨子村鎮連軸轉的,我哪記得住呀!”
于庚澤失笑,隻能解釋:“你還記得這些土匪頭子都不住山寨都喜歡住在鎮上嗎?還以當地豪紳自居。”
“啊,是。有幾個還自稱大善人呢!”
趙延炎有些奇怪的問:“剿滅土匪窩,就你們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