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弟子連忙朝門後作揖。“鐘師叔。”
卓岩松微怔。鐘挽靈在房内?這不應該啊。
不,絕不可能!房中的必然是冒牌貨。對了,鐘挽靈門下似乎有一名女弟子。
“鐘姑娘可還安好?”卓岩松隔着房門,優雅地作了一揖,“在下卓岩松,昨夜唐突佳人,特來緻歉。聽聞姑娘身體抱恙,心中愧疚,卓某略識岐黃,願為姑娘傳功療傷。還請姑娘開門一見。”
房中沉默須臾,随即爆發出一陣尖銳刻薄的大笑。“哈哈,咳咳,你少貓哭耗子假慈悲了!你分明是想借機殺人滅口吧!你以為我會坐以待斃嗎!”随即,一道強勁的掌風掀開房門猛然掃向門前四人。
卓岩松大吃一驚,不容多想,箭步上前,一掌擋下掌風。兩道掌風勢均力敵,猛然炸開,将廂房門扉劈得粉碎,碎木橫飛,卓岩松收掌擋住臉面,房中似又有掌風襲來,他想都沒想起掌又擊出一掌,雖是反射性擊出也帶上了五分力。
掌風擊出,卓岩松頓覺不對。他是來與侯馬兩人撇清關系的,這一掌打出不是坐實了他是來殺人滅口的嗎?
可掌風已出,事無挽回。
旋即他就聽到房内一聲呻吟,房中之人似受傷倒地。
“師叔!”三名弟子大驚失色。
“滾出去!”房中之人低喝一聲,帶着虛弱的嘶啞。
年長弟子怒指卓岩松:“卓岩松,你竟然真想謀害鐘師叔!虧你還是上仙宗主,竟對一名女子行如此陰毒狠辣之事!”其他兩名弟子也擺出架勢擋在鐘挽靈門前。
卓岩松對三名弟子的怒罵充耳不聞,他心中隻覺疑惑。以鐘挽靈昨天與他對戰的實力看,即便當時是經醫仙丹外加針法加持,此女也該有相當實力,再怎麼樣也在馬耀蓮之上,怎會連他五成功力的一掌也接不住?
木屑煙塵落下,房中被掌風掀起的紗簾也已垂下,受了一掌之人已退回紗簾之後,隻能隔着紗簾隐約看見有名女子扶着桌子站在屋中,女子确有靈力,也确實是在開明境,隻是不知是受傷還是光線,她的身形看起來似乎比昨夜嬌小一些。
不對,不對。
這感覺不對!靈力不對,身形不對,氣海也不對!
房中之人不是鐘挽靈!
她果然不在客棧!她去别院了!他反而成為她還在客棧的證明了!
卓岩松心中暗罵,顧不得許多,一躍跳出窗外化光而去。
别院中,一名面戴紗巾身着羅裙的人掃倒幾名正在埋天火雷的弟子,未及補刀,帶着勾刺的長鍊追到。
蒙面人并不戀戰,扭身就走,抛下兩張冰符将散落的天火雷牢牢凍住,銀勾尾刺猛然紮進青磚,又被勾刺拔地而起,碎片炸裂,鐵鍊再動,擊破碎石,直追蒙面人。蒙面人腳尖又是一點,翩然飛上屋頂。
馬耀蓮咬牙切齒地一跺腳。
一名弟子追了上來,急急禀報:“師父,東、西、南有上清弟子闖入,天火雷無法埋下!”
馬耀蓮的臉色越發難看,咬牙道:“那些雜碎呢?找到了嗎!”
弟子小聲快答:“還沒有。上下都找遍了,仍是不見蹤影。”
“廢物!”馬耀蓮憤怒地一推那弟子,怒罵:“那個賤人!”
“師父,現在該如何是好?動靜已經大了,院外竹山營的人很快就要沖進來了!”
馬耀蓮愈發焦躁,陰鸷地盯着屋頂上手持長刀按兵不動的蒙面人。她當然知道若不速戰速決會發生什麼。其實上清之人會趁機闖入之事,昨夜靈思交流時,卓岩松已經預料到了。可她不能讓她的掌門師兄知道她竟然連那些雜碎也沒能清理掉!掌門師兄一定會對她失望的!她将來可是還要做泰安宗主夫人的!
不行,她必須冷靜。
昨夜場面太過混亂,鐘挽靈帶來的那幾個上清兔崽子也太過難纏,竹山營和武天節又來得太突然,他們隻能鳴金收兵,當時她就已經發現後院關押的那些奴隸不見了。她并沒有把這情況告訴卓岩松。若讓卓岩松知道,免不了要責怪于她。
而且,她并不是猜不到是誰搗的鬼。
一定是那個狐媚的小賤人!戲子就是戲子,掌門師兄這般垂憐她,她竟然在這種時候胳膊肘向外拐,背棄師兄忘恩負義。不就是會唱幾個小曲,聲音又像那個人,還當真以為師兄真的鐘情于她!也不知師兄是中了那騷蹄子什麼邪了,明知這小賤人心懷鬼胎,還将她帶在身邊。定是那小賤人趁昨晚鐘挽靈那幫人搗亂之時,将那些雜碎都放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