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薇找了個空閑的時間去看望了她的外祖母霍普和外祖父亞倫。
苔絲帶給她的影響過于深刻。她的痛苦,她的不甘,她一路懵懵懂懂,逆來順受,被人推着往前走,從頭到尾都由不得她選擇。
這就是演員共情能力太過強大的一個不好的地方,戲中人的情緒會從戲内向外延伸到現實,甚至有可能會在潛移默化中一點一點重新塑造人的性格和行為方式。
隻有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希爾薇才能慢慢從苔絲的悲傷裡慢慢走出來。
她坐在小時候亞倫給她裝的秋千上晃來晃去,明明已經過去十幾年了,這個秋千還是那麼結實,甚至連一點嘎吱作響的聲音都沒有。
霍普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她的身後,還像小時候一樣,站在她的旁邊幫她輕輕地推着秋千。
隻是希爾薇長大了一些,不像小時候那樣輕輕一推就能蕩出去很遠了。
蕩了幾下後,希爾薇把腳踩在地面上停了下來,微微側着身去抱着霍普的腰,依戀地靠着她。
霍普輕柔地拍着她的後背,嘴裡哼着不知名的小調。
悠揚的曲調驅散了在希爾薇心頭盤旋的情緒。
祖孫倆誰都沒有出聲驚擾對方,她們安靜地享受這個難得的靜谧時光。
過了一會兒,希爾薇悶悶的聲音在霍普懷裡響起。
“我想吃蜂蜜松餅不要蜂蜜”
“好”
“院子裡的鸢尾花枯萎了,不好看”
“明天讓亞倫買新的”
“我感覺這個秋千有點小了”
霍普有些遲疑,“亞倫太久沒運動了,是該讓他活動活動身子骨了”
希爾薇想象了一下亞倫顫顫巍巍拿着錘子的畫面,被逗笑了。
她黏黏糊糊地撒着嬌,“霍普你這樣會慣壞我的”
霍普捏了捏她的鼻子,“現在才說這個是不是有點太晚了?照你這麼說,你已經被我慣壞十幾年了。”
“我做了一點松餅,要過來嘗嘗嗎?”
“真的?!”,希爾薇就說她不會無緣無故就想吃松餅了,一定是她聞到了松餅的味道卻沒有發現。
“沒有蜂蜜?”
“當然沒有,你本來就不喜歡吃太多甜的,不過你可以自己加。”
當希爾薇咬下第一口,松松軟軟的糕胚在她嘴裡化開,淡淡的黃油香充斥了整個口腔,感覺整個人生都圓滿了。
美食能撫慰一個人的心靈可不是随便說說的。
*
“噗呲”
苔絲拔出刀,她殺了亞力克。
看着刀上和手上的血迹,亞力克倒在地上,身體抽搐着,她松開了握着的刀柄,“哐啷”一聲砸在他的腳邊。
星星點點的深紅刺痛着她的雙眼,苔絲厭惡極了,拿起桌布狠狠地擦拭着手上沾染到的紅色。
都怪這個男人!自從遇到他,她仿佛就此被厄運纏身了。
她明明已經這麼努力地生活了,他還是不願意放過她,一次又一次踐踏她的尊嚴。
每當苔絲以為她能開始新的生活時,亞力克都能再一次輕而易舉地粉碎她的希望,死死扯着她墜入無盡的深淵。
苦難如影随形,亞力克這道烏雲一直籠罩在她的上方,她已經太久沒有看見過陽光了。
現在,這道烏雲終于散開了。
看着倒在血泊之中毫無動靜的亞力克,苔絲覺得痛快的同時又開始慌亂起來,她要去找安吉爾。
安吉爾雖然慌亂,但還是帶着苔絲逃走了。
苔絲也不知道她自己該要去哪裡,世界之大,哪裡有她的容身之處。
她覺得自己就像散落的樹葉,在命運的風塵裡,仿佛随時都會被吹跑,被來來往往的人們揉碎踩髒。
最後,他們來到了一片巨石林。
她太累了,長時間的逃亡和緊繃的心弦讓她有點承受不住了。
她躺在冰冷的石陣上,蜷縮着。
突然間,如同回到了母親的懷抱裡一樣,她感受到了一股安定的氣息,沉沉地睡去。
自然接納了她的女兒。
清晨,大霧彌漫,太陽還未升起。
遠處走來了一對騎兵。
安吉爾請求他們讓這個女孩再多睡一會兒。
苔絲難得睡了一個安穩的覺。
醒來的她看着晨曦散落的金光,坦然接受了她悲劇波折的一生。
伊沃裡喊了卡之後,希爾薇還坐在石頭上一動不動。
伊萬有些擔心,他走過去,故意開着玩笑,“嘿,需要一個免費的抱抱嗎?今天大酬賓,随便抱。”
希爾薇的眼前“duang”地站了一個人,又突然聽到這樣一番話,原本低落的心情還真被沖散了一些。
不一會兒,希爾薇從伊萬的懷抱裡退開,“謝謝你伊萬,我覺得好多了”
“别說這麼客氣的話,我們是朋友!隻要你需要,随時樂意為你效勞”,伊萬摸了摸她的頭發。
8月底,希爾薇的戲份已經全部結束了。
“記得随時給我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