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钰準備離開,卻被男修叫住:“道友秘境兇險,不如同行?”
“好。”藍钰沒有拒絕。
互相介紹名字。
藍钰依舊是林藍。
女修名叫段妙菱,男修名叫宰天驕。他們兩人都曾經是藍钰的手下敗将,所以藍钰知道他們并未說假話。
“道友是散修?”段妙菱見他穿着,輕聲問道。
“是的,散修盟的人。”藍钰點了點頭。
宰天驕三人并排走,視線打量着他,旋即笑道:“我和師妹都是白陽宗的人,倒是和散修有緣,此前碰見的也全部都是散修。”
“白陽宗可是大宗門。”藍钰似乎很豔羨,語氣中帶着吹捧之意。
“若是道友想要拜入白陽宗,我們還能成為師兄弟呢,白陽宗一向寬容,廣納賢才......”宰天驕大概是白陽宗的宣傳大使。
藍钰隻是敷衍的嗯嗯啊啊,思緒有些飄忽。
宰天驕輕輕掃他一眼,便不再說話了。
段妙菱穿着彩色綢緞羽衣,猶如那花仙子般奪目,衣袖下的手卻在默默地掐訣,眼底閃過寒芒。
“......”藍钰靈活地躲過殺來的彩绫,擰着眉,表情不善地質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段妙菱冷笑一聲,拆穿他的僞裝:“别裝了,藍钰,你身上有師叔下的追蹤蝶粉,我們不會認錯的。”
他們可不是随意跟蹤藍钰的,當蝶粉靠近的時候,他們便發現了異樣,這才會注意到這個其貌不揚的修士。
藍钰躲開宰天驕刺過來的劍,往後撤準備跑,但卻被七八個趕來的修士圍住了,金色的牆壁映照着這些人冷漠的臉龐,根本不給藍钰說話和求饒的機會,不由分說的動起手來。
“就是因為我天賦高,所以就要被置于死地嗎?”藍钰胸腔内是滿滿的憋屈和怒火,忍氣吞聲、擔心受怕這麼久,情緒宛如要漲破的氣球,手中的水翎劍似乎發覺了持劍人的情緒,冰靈氣更加淩厲。
藍钰生生逼退了這些人,他拿劍指着宰天驕:“白陽宗就是這般氣量嗎?”
“你們的家族和宗門不會出好苗子嗎?”藍钰劍指向其他人,冷冽地開口:“難怪千年來再無人能飛升,如你們這般的窩囊廢和膽小鬼如何能飛升?”
修士們這才露出一點憤憤的情緒,有些修士罵道:“你這樣的無知小兒知道什麼?”
“你不要多言,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有些修士是拿錢辦事,有些則是宗門任務,多年來均是如此,大宗門以外的絕豔天才會死在這些陰謀詭計中,他們才能穩固自己的地位,把持修真界大部分的資源,占據靈脈,讓宗門坐落于靈氣彙聚的寶地。
藍钰再強,修為終究還隻是築基巅峰,也是雙拳難敵四手,他終究懂了命運難改的無奈感,但以他的個性,就算不将人扒層皮,也要咬下一口肉。
他的手腕被彩緞束縛,身形隻是停頓一秒,宰天驕的劍便已經刺入他的肩膀,尖銳的疼痛讓藍钰的太陽穴狠狠一跳,掙脫束縛後,宰天驕已經閃身離開,不給他還擊的機會。
圍剿他的修士越來越多,這不算寬敞的洞府幾乎要待不下去了。
藍钰以劍擋劍的時候,胸前又被偷襲的鐵錘砸中,瞬間便噴出一口鮮血,肺腑都似乎被砸碎了,骨頭也斷裂了幾塊。
他卻不敢有半分停頓,挑開壓向他的劍,一個閃身,竄到某個練氣期的老者身邊,應該是某個大門派的元嬰真君。
衆人動作一頓,宰天驕擰眉,“你放開......”
話音未落,藍钰唇勾起一抹血色的冰冷笑容,眉眼突然生出幾分桀骜的豔麗之色,他毫不猶豫地直接一劍抹了他的脖子,溫熱的血液撒了藍钰滿臉,幾乎糊住了的眼睛。
這是他第一次殺人,毫不猶豫,内心亦毫無波瀾。
他這一動作吓住了一些修士,但藍钰不再留手,躲過修士們的攻擊,揪住一個修士,便簡單直接地殺了。
一瞬間,濃烈的血腥味充斥着整個秘境,這裡變成了人間煉獄,地上倒着一具具的屍體,渾身是血的藍钰拼死抵抗,如同困獸之鬥。
天才易摧折,但天才亦光芒難掩。
靈力耗盡,藍钰被彩緞纏住了脖子,來不及感受窒息感,下一刻,有無數柄劍刺入他的身體,被刺穿的疼痛感随之而來,丹田破碎,渾身的靈氣仿佛潮退般消失。
如同身體表面的百孔千瘡,内裡經脈和肺腑也變得鈍痛溢血,猶如過載的輪船,沉重而又笨重,絕望的下沉感。
藍钰微微睜大的鳳眼帶着一絲絕望,表情也因為疼痛而扭曲猙獰,脖頸青筋凸起,手中的水翎劍哐當一聲落地。
原書中的藍钰應該就是這樣絕望地死掉的吧,他還突然生出一絲釋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