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那個”
“他們都很喜歡我。”江汀隅歪歪頭,“你不要再偷偷吃醋了,好不好?”
哈?
被人直白出擊,一向厚臉皮的他也有點不好意思,“不是,你,你都是從哪兒學來的這些,你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嗎?”
“媽媽,爸爸,大哥,二哥,還有小溪,他們都這麼說。”江汀隅理直氣壯,每次霍林河露出那種表情,大家都會偷偷告訴他,那是在吃醋,他記得很清楚。
“怎麼,不對嗎?”
“對對對,你說的都對。”見江汀隅不信,又慌忙改口:“對不起啊,我再也不吃醋了。”
“那不行的,醋放到菜裡面很好吃,你隻要不偷偷多吃就好。吃多了會損傷牙齒,刺激胃,損傷……”
江汀隅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醋吃多的危害。
“……”
敢情,這人以為他偷吃醋,還是真的那種作為調料的醋?
他可沒這種喜好啊!
*
“怎麼樣,還是沒辦法壓下去嗎?”
林晚音難得蹙起了眉,眼下是遮不住的青黑,溫婉的臉上隐隐浮現一絲擔憂。雙手交握,焦急地走來走去。
“嗯,無論我開價多少,那些人都不松口。看來,是有人在針對汀隅。”男人拉過妻子,替她挽好耳邊碎發。
“你也别太擔心,汀隅這孩子雖然陷入夢魇,但是整個基地的人怕是都打不過他。況且,還有小河保護他,情況不會糟到哪裡去的。”
“你說的有道理,可,我這心裡啊,總覺得……”
話沒說完,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
“叩叩叩”
“霍先生?霍夫人?你們在嗎?”領頭的男人率先開口,臉上掩飾不住的怒意,雙手抱胸,像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嚣張的很。
“趁還來得及,我好心提醒你們一句,盡快把那個異種,我們東部監察區的内奸交出來!
不然,你們這就是包庇異種,包庇内奸,就是站在我們人類的對立面!”
“就是,就是,快交出異種,交出内奸,為民除害!”
剩下的人也随之附和:
“交出異種!”
“交出内奸!”
“為民除害!”
透過顯示器,林女士和她的丈夫同時看到了門外烏泱泱一大群人。手裡揮舞着的,不是拿着槍就是拿着電擊棒,甚至還有人拿着做飯的菜刀、擀面杖。
顯然,他們無視了管家的警告,擅自闖入。
“哼,你們這是在私闖民宅?”女人的聲音通過傳話筒有些失真,卻仍有着不容置疑的威懾力,
“什麼異種、内奸,還包庇?真是搞笑,也不想想是誰保護着我們基地。你們這些人,年紀不大,最是容易被一些風言風語煽動。
聽阿姨一句勸,好好學習才是王道,不要搞那些花裡胡哨、有的沒的。我看,你們在這裡撒潑,怕是被人當槍使了都不知道吧?”
林晚音一句一句,當着他們的面砸下,時不時嘲諷幾句,又時不時勸慰幾句。一會兒鐵齒銅牙,一會兒又溫柔似水,聽得那群人一愣一愣,臉上變幻莫測。
樓上,江汀隅躺在床上,冷汗打濕了一層又一層。一伸手,抓了個空。放在平常,他不用伸手,就有人會替他拭去滿額頭的冷汗,把他抱在懷裡,告訴他“别怕”。
可惜,今天沒有。
“好吵,好吵,好吵!”
窗外的嘈雜聲逐漸和夢裡的重合,江汀隅什手捂住耳朵,慌亂之間手指勾上幾縷長發。他的發絲本就異于常人,不僅有知覺,痛覺也比常人更明顯。
這一扯,竟是直接把人從混沌狀态裡疼醒了。
“唔。”
眼睑處,幾行淚突破防線流下。江汀隅渾渾噩噩起身,挪動到窗邊,想看看外面到底什麼情況。
卻因剛從夢魇中醒來,全身酸軟無力,伸手時不小心帶倒了一旁的花盆。瓷器滾落,應聲而碎,泥土灑落一地。
旁邊,血珠不斷滴落。
原來是花莖上有着尖刺,倒下時劃破了他的手背。
“夫人,我再最後問一次,你們是交還是不交?”領頭男人明顯有些不耐煩,要不是這宅子的大門太厚實,錘了好一陣子都沒有一點磨損,他早就闖進去把那個異種抓走,邀功去了。
“不交出來的話,就别怪我們不客氣了!”身後的男人躍躍欲試,他早就等得不耐煩了。領頭那小孩跟他們費什麼話,這麼多人,還能搞不定一個破門?
身後又是一堆人附和,罵得難以入耳。
就連一向溫婉的林晚音都被氣得想破口大罵,又被他丈夫攔住。霍承佑剛想出聲,肩上一沉。
“我倒是想看看,你們這些蠢豬要怎麼個不客氣法。”語氣不帶任何溫度,卻讓那群人同時不寒而栗。
那群人得到消息,認定江汀隅陷入夢魇,怕是變成了傻子。好不容易等到霍林河不在,他們才敢硬闖。
他們可是準備得很充分。
想到這,有膽大的穩了穩心神,“你又是誰?快點交出那個異種,不然,有你們好果子吃!”
“我?”江汀隅冷笑一聲,“東部監察區首席執行官,江,汀,隅。
我就在這,你們倒是過來抓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