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林河當機立斷,閉上了嘴,兩隻手尬得不知道往該哪兒放。
揉也不是,不揉也不是。
最後狠狠揉了揉江大長官的發頂,惹的人雙眼泛紅,快哭出來才放手。
“汀隅,你剛剛是在撒嬌嗎?”
江汀隅小口小口喘着氣,霍林河這個混蛋,明明知道他頭發有感知……現在他隻要開口,絕對是哭腔。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哦。”
這該死的淚失禁!
江汀隅氣得閉上了眼,不料眼裡蓄的淚水恰好滴落。
美人垂淚,霍林河心尖一顫。
“別,别哭啊,我錯了……”
“你知道的,我沒哭,隻是,隻是……”
明顯不耐煩的冷淡嗓音卻又帶着哭腔,霍林河聽得心都要化了,“好好好,不說了,昂,我知道,我知道的。”
邊說,邊慢慢靠近,用指尖點去淚痕。仗着江長官閉眼,霍林河光明正大,吻上沾着淚水的指尖。
鼻尖相觸,呼吸陡然加重。
一下下,噴灑在眼前人的鼻息間,又滾過嘴唇。
睫毛顫動。
“别睜眼。”
擡手擋住江汀隅視線,霍林河松了一口氣。
還好,沒看見他這副樣子。
會吓到他的。
“霍林河……”
“我去個衛生間,你,你等會兒。”
嗓音啞得不成樣子。
睫毛上一輕,霍林河已經不見蹤影。
要不是知道這人體質好,江汀隅絕對會認為他得了重感冒。想到什麼,耳根一熱,輕聲笑了。
這麼急。
四下無人,江汀隅拍拍臉,想讓逐漸滾燙的臉頰降下溫。
“呼……”
冷靜,冷靜,冷靜。
再次睜眼,入目,片片鉛雲翻滾,壓得極低。天際交界處,晦暗不清。海面,原本還算平靜,此刻卻泛起詭異的漣漪。
即使穿着制服,江汀隅還是能感覺到氣溫驟然下降。四周空氣潮濕壓抑,原本蓬松的頭發此時也一縷縷粘在一起,難受得緊。
低沉的轟鳴聲從海洋深處傳來,震的人耳膜生疼。霎時間,隻能聽到嗡嗡的耳鳴聲。一道黑色的水牆緩緩升起,由遠及近,以摧枯拉朽之勢朝岸邊逼近……
江汀隅體内融合了變異玫瑰,墨綠色的眼睛在黑暗中越發深邃。也許是撞了大運,摘下手環後,視線變得更加開闊。
遠處,饒是模模糊糊一團黑霧,他還是看到了不甚清晰的人形黑影,随着海浪逼近大陸。
不,是控制着海浪,朝大陸逼近!
海浪越近,地面晃動越發厲害。
江汀隅發動異能,借助藤蔓穩住身體。汩汩能量朝雙手處彙集,準備随時擊殺那個控制海浪的不明物種。
結合從許寂那得知的信息,他大概明白了事情大概。那次異能爆發,三名同夥受到沖擊暈倒,其餘人等各自逃竄。
等他被林長官救走後,許寂從角落出來,看着手無寸鐵的三人,曾經的霸淩者成了案闆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而曾經的受害者,因心裡的憤恨,成了掌刀人。或許是恨意過于濃烈,他并沒有發覺遠處有人。
後來,那人再次聚集同夥,或因害怕或因憤怒,他們狠下心來把人扔進了海裡。因某種契機,許寂不僅沒有死去,還成功獲得異能,得到許健賞識,進入監察中心。
可許寂内心早已被恨意侵蝕,認為造成一切的根源都在江汀隅身上。他喜歡他,嫉妒他,怨恨他。
于是設局,想讓江汀隅一朝失足,受萬人唾罵。他便能将人拽下高座,殺之而後快。
繼而替代他,成為他,甚至超越他。
可惜,他失敗了。
風速突然變快,吹得江汀隅那頭及腰長發四下翻飛。
不對勁,風是從身後吹來的!
沒等江汀隅轉頭,大片巨浪沖天,拍打在光幕上,浪花四濺,順着光幕滑落。
下意識看去,卻見那模糊的人形黑影蓦的變得清晰,露出一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
“是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