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仙宗。
“此二人為試煉前三甲,資質一等,仙尊請過目。”男子一襲青色道袍,面容清俊,對着殿前恭敬地行了一禮。
身後露出兩道瘦小身影,俱都低垂着頭,看不清面容。
“何故兩人?”
這聲音宛若弦玉相撞,煞是動聽。
“回仙尊,一甲乃謝家少主,并未參與拜師大典。”
座上之人眉宇間閃過一絲不喜,冷玉似的面龐隐含薄霧:“既如此,便劃去其名。”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誰人不知,這謝沉淵乃是長生謝家的眼珠子,極為看護,更何況謝家少主素有‘年輕一輩第一人’之稱。
真仙之姿冠絕天下,便是道一聲名壓一代,也不為過。
此事雖說确是嚣張了些,但也在衆人意料之中。
畢竟謝沉淵身為謝家少主,長生謝家地位何其超然,本就不必拜入他宗。
玄清尊者竟是連長生謝家的面子都不賣嗎?
今日此舉,分明是要落了謝沉淵的臉面!
大殿之中,衆人議論紛紛,俱都不約而同地擡眼看向那道身居首位的身影,白衣勝雪,神色平淡,滿座的話音便慢慢隐了下去。
真論起來,太玄仙宮的底蘊未必比長生謝家差,就算起了間隙,哪裡輪得到他們這些二流勢力置喙?
外邊的混沌宏鐘響起,拜師大典已至。
楚玄清遂斂去眸中厭色,淡聲道:“開始吧。”
……
入殿即為試煉前五十甲。
此屆實可謂天才濟濟,其中不乏驚才絕豔之輩,各宮宮主争搶着根骨上佳的好苗子,氣氛熱火朝天,楚玄清這邊卻冷清的過分。
他垂眸飲茶,語氣平淡:“你二人是何天賦?”
那兩個少年人對視了一眼,男孩率先上前,不甚熟練地行了一禮,嗓音也跟着抖了抖:“回仙尊,弟子叫沈淩,先天劍心,萬相聖體,有琉璃重瞳,靈根是木火雙系。”
哦,天生道體。
楚玄清勉強點了點頭,這天賦做第二尚可。
沈淩見楚玄清不置一詞,緊張地退在一旁,露出了後面的小姑娘。
小姑娘一直低頭盯着腳尖,楚玄清掃了一眼,語氣稍緩:“你呢?”
“我…我是缥缈道體。”小姑娘猛地擡頭,登時愣在了原地。
面前之人鳳眸吊梢,面頰略有些瘦削,此刻薄唇微抿,透出幾分不近人情的味道,但即便如此,也定然算得上修真界一等一的美男子。
林夭夭卻并非是被美色惑住了雙眼,沒有人知道她的過往,她不是完全意義上的此界之人,隻是死後不知怎的到了這裡。
嚴格意義上,她是穿越來的。
前世作為某文畫手,林夭夭向來隻鐘情于紙片人,對于美貌免疫度不是一般的高。
她隻是……
覺得這位玄清仙尊長得頗有幾分相似曾經手稿裡的一個人物。
正是穿越前拟稿的最後一個。
但真人的五官又不盡相同,她隻能将此當做是巧合。
若是因此令對方生疑,着實愧對她長于此界這十之有七個年月。
這個世界遠非從前,廣袤無際,有上、中、下三界之分,除上界大緻分為六域外,中下兩界所含界面無數,大大小小的勢力道統混戰征伐不斷。
是機遇與風險并存的時代,各路天驕橫空出世,或橫掃千軍,或如流星般轉瞬即逝。
當然也就意味着,有不少天命之子的降臨。
典型的男頻玄幻背景。
在這裡,強者可改天換月,便是一般人物,也有排山倒海之能。
當然,此處多指上界修士。
總而言之,實力就是一切,實力就是規矩。
思及此,她不免感歎自己可能真是上輩子積了大功德,才能穿成上界不朽仙家的隐世大小姐,生來便站在三千浮世之巅,還沒有什麼書上常說的婚約束縛,唯有這體質十分特殊,着實有些中看不中用。
但也并非未有破解之法。
楚玄清見她愣神,淺淺皺了皺眉:“太玄有八座山峰,一峰便是一殿,你想入哪一殿?”
話音剛落,各宮主俱都回過頭來,眼含期待。
雖說缥缈道體并非極罕見的妖孽體質,但也是百年一遇,更何況此女出身禁忌林家,心性、資質、悟性皆是頂尖,稱得上難得一見。
“仙尊是哪一殿?”林夭夭腼腆地笑了笑,眉眼清麗。
“乾清殿。”楚玄清似是想到了不太愉快的事,臉色逐漸沉了下來,“……本座不收徒。”
不就是因為原先的徒弟忘恩負義叛出師門了嗎?
林夭夭在心裡無語地冷笑了一下,想到外面那些流言蜚語,不禁有些佩服楚玄清。
在男頻爽文裡活的像是某江人士。
真不愧為原耽四大姓氏。
……
林夭夭失落地眨了眨眼,轉而問道:“仙尊,那,那終年白雪皚皚的山峰是哪一殿?”
刹那間,鋪天蓋地的威壓襲卷而來,滅絕般的氣息掀起一陣恐怖的飓風,大殿如浮萍般左右飄搖,來自靈魂上的顫栗讓在場之人皆是面露驚懼。
林夭夭離得最近,面色慘白,險些倒飛出去。
隻是一句詢問罷了,何必這麼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