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意言看着自己出去兜了一圈回來之後,就拉着自己不松手的小徒弟,“煙波越。”
“真雅緻,師父,這名字是您起的嗎?感覺不太像是你的風格。”
鐘月葭對于自己便宜師父的來曆很是好奇,包括他身上的毒是怎麼來的,可是李意言一直不松口。
直覺告訴她,師父的來曆絕對不簡單。
她的這位師父平日裡似乎對什麼都不是很在意的樣子,生活起居都是能用就行,有的時候稱呼草藥的名字也是“帶刺的那個枯樹葉”諸如此類。
“煙波越”一聽就讓人回想起方才師父在水面之上如煙一般流轉的身姿,實在是妙極了,讓她這個沒讀過書的人都感覺很厲害。
“名字和你能否練成沒有關系!”李意言被突然問到,愣了一下,臉色一頓,他又回想起了那個溫绯樂給這套輕功身法起名的時候得意的神情。
那時的他與溫绯樂都剛進少華派不久,溫绯樂還是那個喜歡穿大紅色的非常有個性的藥峰弟子,張揚而開朗,也從來不避着任何人。
知道自己的這套輕功身法沒有名字,似乎是非常驚訝,随即就不由分說地開始想名字,還強迫自己必須接受。
溫二少爺想出“煙波越”這個名字的時候,那臉上滿是趕緊誇我的神色。
那些鮮活的人,鮮活的往事都在随着時間的流逝,随着他的變老而逐漸淡化。
或許自己有一天什麼時候就想不起來,那時候溫绯樂的神色了。
不過,過去的記憶會被新的記憶所覆蓋,“練你的輕功吧,話多。”
鐘月葭頗有信心地先在地上練了兩圈,步伐基本上搞清楚了,随後就要上水試一下。
“輕功講究的就是熟練,要熟練到即使你的腦子還沒反應過來,你的腿就要按照這個步伐來邁動,這樣才能在生死攸關的時候救你一命。你若是……”李意言還沒說完,就隻聽到“撲通”一聲,在水邊躍躍欲試的鐘月葭已經自信地沖了出去。
鐘月葭剛從水上冒出來了個頭,就看見她師父在岸邊注視着她,見她向他伸出手,也不為所動,反而轉身避開了些。“自己上來!當心水别碰到我!”
鐘月葭:嗚嗚,雖然她從小水性就很好,雖然她知道師父中毒之後,武功很厲害,但是身體很虛弱,所以容易風寒,但是她還是覺得師父好冷漠啊!
“你先在地上練個上百遍再說!”李意言也是第一次教别人學這門武功,按照自己的經驗,當時自己在山上采藥的時候,是把相同的動作都重複了無數遍之後,覺得這是最适合自己的步伐。
“知道了,師父,”鐘月葭此時被自己剛剛掉進水裡的事兒給打擊得不清,她甚至都沒能按照方才的步伐邁出呢,可以說就是從岸邊掉下去的,“您能不能再給我示範一遍?”
“為何?”
“好看。”
李意言有時候對自己這個小徒弟也是沒辦法,“那作為交換,你今晚把步法得練上三百遍。”
“啊?不行不行,三百遍太多了,我今兒晚上還要處理收上來的藥材呢。”
“藥材可以明天白天再處理,不急。”
“我剛剛落水!我覺得……身體不舒服!”
“雖然你看上去活蹦亂跳的,但為師也不介意給你開上一劑‘苦口’良藥。”
鐘月葭聽到“苦口”兩個字臉就皺巴了。
見所有的路都被李意言給堵死了,隻好乖乖認命,“好!三百遍就三百遍!”
為了再看一遍師父在水面上的動作,她可真是虧大發了!
李意言笑了笑,他還不了解他的這個小徒弟,什麼都好,就是喜歡美的東西,就和……溫绯樂一樣,如果他們兩個碰到彼此,指不定立刻就能把手言歡呢。
李意言沒有再多說什麼,擡步就從原地飛了出去,正好他也很久沒有練輕功了,身體的狀況發生變化之後,他剛才施展輕功的時候有些異樣的感覺。
他比之前瘦了太多,好處是他用輕功的時候,可以更加輕盈,可是有時候他會偶爾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飄,不受控制地飄,還是得再練練。
李意言在水上稍微感受了一下自己身體目前的狀态和方才施展輕功的感覺後,輕輕地落在了河邊的一塊石頭上。
然後就和鐘月葭的視線對上了,鐘月葭睜着一雙閃亮亮的大眼睛,“師父!您就跟一片葉子一樣!如此地出塵脫俗!”
李意言笑笑沒有說話,“我方才覺得這套輕功的步法還有可以稍微改進的地方,你的身量比我還瘦小,你要自行調整。”
“師父,原來這功法是您自己創的呀,那也太牛了吧!您難不成是什麼宗門裡面逃出來的一代宗師?我看也不像啊,師父您這麼好的人,所以我今天晚上能不能不練了?”
鐘月葭一套熟悉的起承轉合,換來的是李意言冷酷無情的“不能”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