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保佑!不要殺我!河神保佑!不要殺我!”
至少有幾十上百号人聚集在河邊,唐孟楠選了個隐蔽的地方讓竹排靠岸,在沒有驚動他們的情況下,仔細查看情況。
這個村子看上去并不大,也就幾百戶人家,如此一來,聚集在河邊的人應當是這個村子中全部的人口了。
若是當地民衆的風俗,又有許多怪異之處,一來是唐孟楠從未聽說過有如此怪異的祭祀儀式,竟然要用如此多的祭品,而且這不過是清水河的一條支流,從未聽說過清水山脈中哪個村莊有祭祀河神的儀式。
二來,如果這不是傳統,那就一定是為了某個原因,或者某個目的,民衆祭神向來是為了向神靈祈求某些事情,想要求子就去拜送子觀音,想要求财就去拜财神爺,竈王爺、文曲星、武曲星,無一不是如此,用如此多的祭品去祭祀河神,又是什麼緣故呢?
而且那些百姓口中所說的話也有問題,為何他們說的是“不要殺我”,難不成這河會吃人?
清水河之所以得名,正是因為大部分時候河水清澈,上層水流宛如無物,與下層的泥沙形成了鮮明的分界。
這是因為清水河的河道深淺不一,上層的水流流速比下層的水要快得多,而且水流的地勢是從高至低,緩慢降低,沒有落差也就導緻泥沙進入清水河中之後會逐漸沉降到底部,除了暴雨并沒有被掀起來的機會。
如此一條河,是附近不少村莊的唯一水源,又怎麼會吃人呢?分明是供養他們的河才是。
隻聽那渾身上下貼滿了黃符的人開口了,“河神有令,此村陰氣過重,妨礙到河神修養,故而必須将那陰氣最重之人獻出,方能相安無事!”
說罷,掃視地上跪拜的衆人,目光落在了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身上。
“就是你!”
這下,唐孟楠笑了,他可以确定,眼前之人就是裝神弄鬼。
在其餘村民都按住了那女孩的雙親,要将女孩拉出來的時候,唐孟楠從暗處走出,“什麼陰氣最重?我看你身上的陰氣才最重吧!”
說罷,無情劍出鞘,一道銀光閃過,隻聽得劍再次入鞘的聲音。
那站在衆多村民面前的人,身上的黃符外袍脫落在地,面具也掉落,露出裡面一張普通的臉。
“你這是做什麼!你想要害死我們全村的人!”
“敢對河神大人的代言人不敬,你真是膽大包天!”
“你很快就會死于非命的!”
村民們一哄而上,立馬就要将唐孟楠拿下,他并不着急,飛身至那露出真面目的人,把劍橫在他的頸間,“還不快說出真相,否則你就是死到臨頭!”
那人原本在村民們議論之後,又恢複了原本的鎮定自若,表演出對唐孟楠擅闖儀式現場的不滿,還想要指揮村民們一擁而上,把他給拿下。
可惜唐孟楠也不是第一天混江湖的傻子,自然明白擒賊先擒王的道理,更何況,唐孟楠現在心情并不好,看着在清水山脈中發生這樣的事情,想到死去的師父曾經守護的地方變成現在的樣子,内心由衷地感到悲痛,更是對眼前的人沒有什麼好臉色。
那人倒是個軟柿子,見唐孟楠是個有真本事的,而且那劍一看就并非凡品,暗自在心底咒罵,真是個多管閑事的硬茬兒,随後發話說河神今夜的有緣人來了,要對唐孟楠單獨說幾句話。
“你還敢耍花樣!分明就沒有河神!”
“對對對,沒有河神,隻是大家自發地想要紀念這條河……給大家夥兒帶來的好日子……”
一番話說得颠三倒四的,唐孟楠勉強接受,其餘村民們半信半疑地先回了各自的屋子。
随即唐孟楠的臉色更臭,原本臉色就經常被人誤以為是闆着臉,現在真的冷下臉來,看上去分明就和索命的閻羅差不多。
“我說我說,我都說,大爺您先把劍放下!”
“叫誰大爺呢?”
“小爺,小爺!我求求您了,咱們先把劍放下,我全都說!”
唐孟楠晾他也不敢,他剛收起劍,就見那人眼珠一轉,抄起貢品中的魚幹,就向他暴起襲來。
唐孟楠擡手用劍鞘抵擋,卻感覺到這魚幹還真的是凍得梆硬,若不是他武功尚可,可就真要被這小子偷襲成功了。
那小子見一擊不中,把魚幹朝唐孟楠的方向一丢,轉身就跑,唐孟楠接住那魚幹,借力往前一擲,正好那小子一回頭,擲進了那小子的嘴裡。
沒想到那小子的反應比放在劍架在脖子上還要劇烈,拼命的伸手,想要把魚幹從自己的嘴裡扒出來。
可是因為唐孟楠的力道太大,而那魚幹原本就是一條很大的魚被曬幹之後才成了現在的大小,現在卡在他的嘴巴裡,沾到人的口水之後,之後愈發脹大,靠那小子自己拔根本拔不出來。
唐孟楠見那小子被制服,自己在那拔魚幹,也不在意,想轉身再看看這個村子中有哪些異常的情況,等自己手中掌握了更多的發現,再來盤問這小子,也不容易被蒙騙。
誰知那小子見他要走,掙紮得就和條案闆上的魚一樣。
“嗚嗚嗚!”
唐孟楠不為所動,看了看村子,覺得這村子中沒有什麼特别的,就是似乎有好幾件屋子裡都沒有燈火,有些奇怪,難不成是屋子的主人不在?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安靜點,再吵我現在就動手讓你再也發不出聲音來。”
那個裝神弄鬼的小子被魚幹堵住了嘴之後,一直在堅持不懈地發出聲音,唐孟楠沒好氣地走到他的身邊,原本想威脅和吓唬他一下。
沒想到那小子死死地抱住唐孟楠的腿,怎麼都不撒手,這下頭疼的成了唐孟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