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要不你自己去試試?”鐘月葭這才反應過來師父又在逗自己了,原本緊張的心情也緩解了些許。
她緊趕慢趕地終于是在師父離開之前練成了“煙波一葉”的輕功,補上了她武學中的最後一塊,攻防、逃跑兼備,這才勉強讓師父帶上了。
鐘月葭不知道師父具體要做什麼,但她有種直覺,自己一定得跟在師父的身周。
就像她小的時候,直覺自己一定要抱緊師父的大腿一樣。
看着師父悠哉悠哉地,一點也不着急的樣子,反而像是個在街上漫無目的閑逛的地痞流氓,加上特意貼上去的胡子,就更像了。
“師父你的武功不是很厲害嗎?再說還有我保護你呢,幹嘛還要做這個僞裝啊?”
鐘月葭看慣了李意言原本的模樣,在她的眼裡,她的師父玉樹臨風、飄逸俊秀、氣質儒雅,就是瘦了點兒,哪像現在這個樣子,貼了胡子以後,就像是已經是三個孩子爹的中年男子。
師父他年紀還沒多大呢,真是對那胡子越看越不順眼。
“你這就不懂了,”李意言觑她一眼,就知道她腦子在想什麼,“在一言堂内,或者說南州還是我們的地盤,出去行走江湖,那就是人家的地盤。有句話叫做‘強龍不壓地頭蛇’,咱們得尊重人家,盡量不要起沖突。再說了,你師父我可是有很多仇家的。”
鐘月葭之前沒有接觸過江湖,在江湖上沒有人認識她,對于江湖來說,她是個生面孔,所以不作僞裝,也不打緊。
甚至,跟在他這個作了僞裝的人身邊,還會讓别人以為鐘月葭的面貌就是已經僞裝過後的樣子。
至于自己,在大小宗門的掌門和核心弟子面前都是露過臉的。
“師父,你這麼好的人,怎麼會有仇家呢?我才不信!”
“信不信随你,以後别叫我師父了。”
鐘月葭一下子慌了,“師父,我信。”
“什麼信不信的,在外面的時候,你我二人之間沒有師徒關系,以免引人注意。這樣吧,主仆關系好了,你對主家的事情一無所知,明白了嗎?”
“哦,是,李老爺!”
李意言被這一聲喊得不太适應,也知道鐘月葭在故意和自己生氣呢。
“老爺,那我們去哪兒啊?”鐘月葭趕忙跟上。
李意言在一家酒樓前停下,“先填飽肚子再說。”
“好嘞!”
小二熱情地迎上來,卻看來人身形清瘦,像是常年吃不飽飯似的,身上披了一塊顔色有些深的抹布,年紀看上去不小了,卻還是一幅沒混出頭的樣子。
看上去就是個沒錢的主兒,頓時熱情就消減了三分。
李意言對那店小二的目光仿若未覺,擡腳便邁了進去,挑了個角落坐下。
旁邊那桌的人卻有些嫌棄,将店小二招呼過去,“你看那人一幅窮酸樣,那布料都不知道多少年沒洗過了,這麼髒乎邋遢的,還往身上穿?我看恐怕連飯錢都付不起吧,還害得老子連帶着看這飯都倒胃口!”
說話的聲音并不小,附近的兩三桌人都聽見了。
鐘月葭還在研究店門口挂出來的那些招牌菜的牌子,慢了一步才進來。
一進來,就聽到一個肥頭大耳的人在那對李意言指指點點、大放厥詞,“倒胃口?這是我家老爺念舊!而且還幫了你一把呢,免得你吃到走不動道!”
李意言雖然落魄,但他身邊跟着的這個女子倒是長相清秀,打扮漂亮,看上去鐘靈毓秀。
就是這嘴着實有點太快了。
一時之間,也沒人敢再說讓李意言出去的話,不過李意言已經主動站了起來,“罷了,我們換一家吧。”
鐘月葭走出去的時候,還瞪了那人一眼。
“師……老爺!你這麼明着被人欺負,怎麼也不反抗啊?要不是我及時趕到,我看你都快被那人給騎到頭上去了。”
鐘月葭憤憤不平。
“哦,那你是覺得老爺我唯唯諾諾、忍氣吞聲?一點兒也沒有你想象中的江湖,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樣子?”
察覺到李意言在說反話,鐘月葭小聲地嘀咕了一句,“那倒也沒有,我……我隻是看不得他們欺負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