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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意言帶着江寄籬進入了藥峰的山林之中。
待遠離藥峰大殿之後,便索性用绛霭捆住了江寄籬,一路進入了山林深處。
他在藥峰度過了四年的時間,如今再回來,青山依舊在。
繞了足夠遠的距離之後,兩人落地,李意言剛把江寄籬的啞穴解開,“李意言!你到底想做什麼!”
果然,對方已經認出了自己。
輕笑一聲,“江長老,應該是我問你才對,你做什麼要殺害湯長老陷害我?”
李意言從江寄籬攙扶着湯永年要回去休息,然後湯永年離奇身死,江寄籬又一口咬定是自己所為的時候,就對江寄籬産生了很大的懷疑。
可他也想不通,自己對這位同門并沒有什麼印象,對方是如何認出自己的,又為何突然嫁禍給他,卻又不拆穿他的身份呢?
“為什麼?我還要問李堂主你為什麼要将我擄來此地呢?”
經過方才的一路,江寄籬又冷靜了些許,重新找回了被李意言突然示弱而打亂的節奏。
正因為李意言突然接下頸帛,讓衆人都看到了他面目全非的中毒之貌,所以江寄籬才無法在衆人面前戳穿他。
否則就很難說清楚他到底是怎麼知曉對方是已經“死”了七年的李意言的。
而李意言之所以要把他帶走,必然是為了從他身上獲得線索,隻要他咬死了不說,對方也拿他沒辦法。
李意言見對方這不願意開口說一個字的樣子,至少可以确定自己的方向是對了。
從殺湯永年嫁禍給他開始,潛藏在水面地下的大魚終于擺動了一下尾巴,将這水給攪渾了。
“那就讓我來猜一猜。”
李意言用绛霭把人捆了個結實,對方的内力差他太多,這裡也是山林深處,僻靜無人。
他原地盤腿坐下,調整了一下内息,他自身用輕功可以說是身輕如燕,可帶上一個人就很是吃力了。
“你必然和湯永年之間有密切的關聯,都知曉關于我的一些事情;七年前,你隻是藥峰的一名普通弟子,湯永年卻早已經是長老,能夠把你們兩個人凝結到一起的,背後之人的來頭肯定比長老要更大。”
李意言仔細想了想,“而今日你卻毫不猶豫地把對方給殺了,想必他對你而言已經沒什麼用,或者說成了知曉秘密的隐患,所以除去他、嫁禍給我,正好一石二鳥。”
“第一次的毒針或許是你放的,但第二次的毒針是沖着你我二人的方向同時來的,不會是你,那機關至少有兩種方法能夠啟動,可能一個在殿内,另外一個在殿外。”
李意言一邊說,一邊注意着江寄籬的神色。
江寄籬的嘴角微微抿了抿。
“看來,你不知道啟動機關的第二種方法,所以,你也成了别人眼中的隐患,要除之而後快喽!”
“哼!”江寄籬,“一派胡言!”
“江寄籬,我這好歹算是救了你一命。做人呢,要懂得知恩圖報!”
“江湖叛徒一個,有什麼好報恩的?”
“你和湯永年是怎麼認出我的呢?”李意言自顧自地提出了問題,“你和我算同窗,我和湯永年也起過争執,普通人七年未見,也不會有這麼深刻的印象嗎?若說是因為我殺了易達祖師,可你們也隻能是對我七年前的樣子深刻,如今我容貌已是大變,除非——有人提前跟你們說過關于我的消息。”
“李意言,你為什麼永遠這麼自大?你知不知道就算你現在大難不死,這份自大也遲早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江寄籬聽着李意言猜測的話語在他的耳邊不斷響起,終于忍不住開口。
終于上鈎了,“我自大嗎?明明是自信,因為實力夠強,所以才有的底氣。你是不是很意外我沒死?‘萬豔同悲’,易達祖師都仙逝了,我卻還能活到現在?”
“是啊,你怎麼還沒死?你怎麼還能回來?你為什麼還要回來?看你現在這個中毒的樣子,你對你身上的毒也沒辦法吧哈哈哈!躲起來然後苟延殘喘地過完下半輩子不好嗎?李意言!你為什麼還要回來!”
看來對方對他所中的毒并不知情,保險起見,李意言決定再試探一下。
“是啊,反正我也活不了了,渾身上下連血都已經帶上了劇毒。‘萬豔同悲’,多好聽的名字,死前能拉一個是一個,不若勞煩江長老這位英華與我一同赴死吧!”
說罷,伸出雙指作勢要割開取血。
“李意言!冤有頭債有主,我确實記恨你不假,可你找我報仇是找錯人了!”
“哦?你方才不就想嫁禍于我嗎?我可沒冤枉你吧?”
江寄籬聞言卻冷笑一聲,坐直了些許,“你真是一點兒沒變,永遠是得罪人而天真蠢頓不自知,真以為有點天賦就能橫着走嗎?真是笑話,你不會到今天都還沒想明白自己是怎麼淪落至此的吧?哈哈哈,真是可憐呐,一隻将死的蚍蜉而已,就算今日我不出手,百草丹心結束後不出三日也必然有人會找上你的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