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許乘月後腰撞到書桌上,一個踉跄險些沒站穩。
“裝什麼?我又沒用力。”伏陽見他矯揉造作的姿态覺得好笑,演什麼,一個大男人又不是瓷娃娃,一碰就碎。
許乘月眉心緊緊皺着,反手扶着桌子,一雙淺色的眸子認真地看向他:“上官,不管你有沒有用力,随意推别人都是不對的,請你向我道歉。”
“我向你道歉?”伏陽有一種被碰瓷的荒謬感,他一條腿還彎曲折在被子裡,另一條腿已經大大咧咧踩到地上,伏少爺呈十分豪邁的姿勢說道:“這輩子也不可能!”
這狠話放得,連同伸出指着對方的食指都抑揚頓挫起來,配上他頗為不屑的表情,簡直比水簾洞的猴子還不可一世。
“你怎麼……突然像變了個人一樣?”
對面的許乘月眼含疑惑,但細細想來也不覺得奇怪,記憶中上官性格本就陰郁古怪,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或許今日正撞上他心情不好。
許乘月隻是無意識一問,而聽到這話的伏陽略微收斂,現在還搞不清楚情況,他穿到上官搖光身上,那上官搖光也有可能穿到了他身上,需盡量低調,維持上官搖光的人設,說不定還有希望換回去。
反之,萬一露餡被抓起來做人體實驗可就糟糕了……
在實驗室做了幾年的實驗,他可不想成為被做實驗的對象。
“快些吧,團活你已經缺席好多場了,粉絲一直在抗議,你就坐在旁邊不說話也行。”
正巧許乘月催促,伏陽得了台階,順勢掀開被子起身,他想了想上官搖光的人設,在團内就是個不愛說話的透明人,還是挺好演的,少說少錯,少說話就行了。
“我要換衣服嗎?造型呢?”他問完這句緊抿起唇,心裡默念,少說話少說話。
許乘月定睛看了看他,少年穿着一身黑色長袖的寬松家居服,柔軟的面料貼合着他的身體,卻并不顯得緊繃,衛衣的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脖頸,增添了幾分随性的不羁,本是很簡單的廓形,卻被187cm的身高撐得挺前衛。
最關鍵的是他的眼神,微擡着的下三白眼以往萎靡不振空洞的如一潭死水,而今日卻銳利如刀,透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自信,仿佛整個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無人能擋,不令人讨厭,反而意氣風發鋒芒畢露,此時一隻手随意地插在口袋裡,微微傾斜的姿态顯得格外慵懶松弛,像是下一秒要去拍時尚大片。
“挺帥的,不用換。”
伏陽走到全身鏡面前比了比身高,低聲喃喃着:“啧,帥個毛線,還矮了。”
“你不是1米87?”
身後突然傳來疑問,将伏陽吓了一跳。
“靠,你這都能聽到?”
“我天生聽力比較好。”許乘月腼腆地彎起嘴角。
伏陽的“少說話”策略不到五秒徹底破功,他幹脆破罐子破摔道:“我,原本可是一米九。”
“沒聽說過睡一覺還變矮的。”許乘月歪頭疑惑。
“那是你見識少。”伏陽撇撇嘴,撫平腰間衣服的褶皺,突然發現了一個可怕的事實——
“啊!!我的腹肌沒了,八塊兒!”
得知自己穿越了都沒這麼痛苦過,好不容易練出的腹肌說沒就沒是真痛心,伏陽蹲下身抱肚痛哭。
這可把一旁的許乘月逗笑了,他一直覺得上官本就生的一張厭世臉,還總是睡不醒一樣挂着厚厚的黑眼圈,看起來陰森森的,原本十分的顔值也硬生生遮住了三分,今天倒是像變了一個人,鮮活了許多,還……挺好的。
“你起來,我給你吹一下頭發。”許乘月彎腰凝望今天願意和他多說幾句話的弟弟,心中充滿欣慰,嘴角也一直止不住上揚,以往的上官見了他都繞道走,每天更是和他說話永遠不超過三句。
“吹什麼頭發,我看你就是在看我笑話。”
伏陽藏起眼中的厭惡,他對許乘月還是沒什麼好印象,不想和他接觸,于是自己拿着吹風扒拉了兩下,将原本長的遮住眼睛的劉海往後掀,露出淩厲的眉骨,眉峰輕挑,透出一種不羁,“就這樣吧。”
許乘月覺得還不錯,多看了他一眼,推開門往客廳走,他們今天的直播就在宿舍裡,所以也不用做很精緻的造型,每個人都穿的比較居家。
這是一個3室1廳的大平層,團内5個人,兩兩一間,單下的那個住小書房。
出道三年還沒爆的小糊團,就隻有這樣的待遇。
伏陽跟在許乘月身後,一邊走一邊觀察着,現在看來是上官搖光一個人住改造的小書房,另外4個人不知道誰和誰一起住。
又想到熱搜詞條下枭粉剪的“許乘月霸淩全團實錄”的視頻……
反正和許乘月住的那個人,一定很慘就是了。
伏陽打量着前面那人的背影。
這個對家,個子不矮,官方身高184cm,發尾略長軟軟地耷在脖頸處,還好脖子夠長白淨纖細,能頂住這種死亡長度的發型。
再往下,腰細得離譜……伏陽頓了一下,這小身闆,難道剛剛他真的撞到了?
不可能吧,許乘月平日裡看起來笑眯眯的對誰都好,結果還不是背後搶夜枭的詞,嘴裡沒一句實話。
對了,夜枭。
伏陽總算找到了穿越後唯一一件開心的事,他能見到夜枭了,這也算另類的追星成功吧,謝晚晚那小兔崽子不得羨慕死他。
想到這裡,伏陽準備向許乘月打探一下夜枭的事情,剛彎腰又嗅到那抹若即若離的栀子花香味。
什麼香水,還挺好聞的,真有心機。
許乘月感受到耳後的氣息,一回頭,沒想到伏陽離得這麼近,兩人鼻尖相擦——
伏少爺瞬間退開八米遠——“你、你為什麼突然回頭啊……”
“我感覺到你好像有話要和我說。”許乘月眨了眨眼,手指蹭了蹭鼻尖,見人反應這麼大,猶豫地說道:“抱歉,要不……你撞回來吧。”
伏陽低頭對上那雙澄澈的眸子,一時不知作何反應,隻好嫌惡地擦了擦鼻子算自己倒黴,将剛剛的意外抛之腦後,問道:“夜枭會來吧。”
聽到這個名字,許乘月一向挂在臉上友好的笑容蓦然收回,長長的睫毛微垂遮住他眸中晦暗不明的情緒,轉身大步向前走,幾秒之後才回答:
“他臨時有事,所以安姐才讓我來找你,否則缺太多人,影響不好。”
聽到這樣朦胧的答案,伏陽作為粉絲代表第一個不滿意,他追了上去,略帶着質問的口氣道:“為什麼不來?你們微博上可沒說。”
是不是你又霸淩他了?這句他憋在嘴邊,沒有說出口。
從他在網上得到的信息和謝晚晚的反饋來看,許乘月總是裝作一副溫溫柔柔的樣子,但其實是個笑面虎,背後捅刀子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真是深不可測,連他都差點被這人畜無害的樣子給騙了!
這方磨磨蹭蹭,導緻許乘月和伏陽到的時候,直播已經開始了。
一個團隊運營的人可不少,鏡頭外就有五六個人,中間那個穿着白色大衣雷厲風行的女人應該就是經紀人李安,招着手讓他們趕緊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