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22:00
趙安清敲響趙乾的門。
裡面沒應。
趙安清有點着急的又敲了一遍。
“導演,出事了。”
這回才聽見了慢悠悠的腳步聲,不過開門的不是趙乾,而是一個長相清純的年輕男孩。
趙安清有點印象,是今年異軍突起大熱男團的主唱,不知道是不是趙安清的錯覺,側臉的角度竟有幾分眼熟。
“小趙編導。”見來人是他,男孩眸中的不耐煩退散,殷勤的開口叫道。
一說話,臉上的谄媚深深地破壞了原本有幾分雅緻的長相。
“進來說話。”裡屋傳來低沉的聲音。
趙安清進了屋,先是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随後看見趙乾從裡屋出來,理了理衣服,像是重新整理了一番。
他父輩和趙乾是堂表親,所以兩人其實還算是沾了親,帶點血緣關系。
趙乾也挺提拔他,剛出來實習就被他帶着參與了不少節目。
“什麼事這麼急急忙忙的。”被打擾了雅興,趙乾對着這個遠房親戚,也沒什麼好臉色。
趙安清這才想起正事,“今天獲勝的是夜枭和陸寶玉。”
聽到夜枭的名字,男孩有些不開心的嘟起嘴巴。
趙乾寵溺地刮了下他的鼻子,“你之前說那部戲,我幫你聯系,出去帶上門。”
男孩這才開心起來,嬌滴滴地感謝了一番,才出了門,邁過門檻的時候還險些,摔了一跤,他微微側過臉羞澀一笑。
趙安清這才想起來他像誰——
許乘月。
隻不過許乘月的臉上不會有這般嬌态。
見人走了,趙乾臉上的笑容驟降:“本來也該是他,小陸這個孩子,次次不聽安排。要不是和陸家的合作太多,這差事誰願意接誰接去!”
趙安清算是自己人,趙乾和他說話不再裝模作樣,想罵就罵。
“陸老師年紀小,跳脫了些正常。”
趙安清嘴上這麼說着,心裡卻要想把陸寶玉大卸八塊。
就是因為他,讓他們臨時增加了多少工作量,熬了三天的夜,這該死的資本家。
“就這點事?”趙乾皺起眉頭。
“還有一件事。”趙安清有些猶豫地說道,“上官搖光好像已經……找到信号站了。”
“什麼?!”趙乾猛地看向他。
趙安清也很頭疼,這個節目是一共7天,除去第一天和最後一天,每天的遊戲會獲得一條信号站的線索,一共需要5條線索合在一起才能推出最後的地址。
上官老師昨天加上今天一共也隻獲得了兩條線索,甚至今天這一條隻給他看了一眼就被陸寶玉他們換走了,僅憑這些,絕對不可能找出最後的地址。
趙乾當然也不相信,兩人快步走向了監控室。
島上的每一個直播鏡頭都有專門的人負責跟進,一個團隊的工作人員見趙乾來了連忙問好。
趙乾看向各個方位的直播,畫面太多雜亂無章,趙安清對着屏幕指給他看:“導演,島上這邊是郝運和周青青,這一方是卿紗和文靜心。”
“夜枭和陸寶玉正在船上往岸邊移動。”他點了點左邊的屏幕說着。
“至于上官搖光和許乘月,鏡頭沒有拍到他們的具體位置,不過心率手表顯示的位置追蹤,他們正在往信号站方向移動。”
雖然不可思議,可事實确實如此。
如果真的被他們找到了,那相當于這個節目直接砍半,後面安排的所有計劃安排,所有熬夜做的方案統統作廢。
“找人去阻止他們。”趙乾深吸了一口氣道。
趙安清正要應下,擡頭的瞬間突然道:“來不及了。”
同時工作人員驚呼:“鏡頭拍到了!有影像了,他們真的找到了信号站!”
趙安清敏銳地點開手機,将屏幕翻轉給趙乾看,密密麻麻的詞條上顯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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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島信号站本年度最大笑柄
已經上熱搜了。
趙乾望着監控裡那道纖細的身影,捏緊了拳頭。
“阿月,看來上次的話你沒聽進去,竟然還是要幫着他和我作對,那就……别怪我心狠了。”
“沒想到真的是這裡。”
許乘月從小電驢上跳下來,望着眼前巍峨的大門,笑着說道。
島上的夜間太冷,一路被風吹得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牙齒上下打着顫也要誇,“上官你簡直太聰明了。”
今天下午他和伏陽找到永生花之後,繞着整個島轉了一圈,然後伏陽就根據昨天的那條線索推測出了大概的方向,得到今天這條線索後更加确定了位置,所以才這麼慷慨的将第一名讓給陸寶玉他們。
因為就算他們得了第一名,也出不了島了。
最終的勝負已定。
伏陽将自己的外套脫下來套在許乘月身上。
許乘月推拒:“我穿了外套的,你會冷……”
伏陽:“我熱。”
伏陽沒說謊,剛剛開車許乘月坐在後面一直抱着他的腰,搞得他渾身都熱。
“不信你摸。”他将手放到許乘月臉邊。
小小的一張臉幾乎被他的手掌包住。
月光下,皮膚晶瑩通透,如同志怪本子裡的山間精怪,如夢似幻,像是随時引誘着人吸□□氣。
許乘月不知道他腦子裡已經想了一出書生狐妖的大戲,此時乖乖湊上去蹭了下,感受到這比發燒還滾燙的皮膚,信了。
随後後退兩步,有些不好意思的轉移話題,
“趙乾真舍得花錢,竟然造了這麼大一個場地。”
伏陽收回手,将車靠邊停好,姿勢帥氣得不像是騎的小電驢而是雅馬哈。
“陸家的錢不用白不用。”
許乘月覺得也是,點了點頭道:“我們進去看看吧。”
“等等。”
伏陽敏銳地看向許乘月身後——
“就知道,跟着你們準沒錯。”一道清冷的女聲響起。
正是文靜心載着卿紗尾随他們而來。
而此時島上東邊——
"周青青,怎麼他們一個人都不見了?"郝運到各方領地找了一圈,詭異的一個人都沒有,偌大的島上仿佛就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靜谧得有些可怕。
一陣咕噜聲響起,更顯陰森。
“什麼鬼,出來!”周青青将折扇指向四方。
郝運摸着自己的肚子,尴尬道:“是我肚子叫,好餓啊……”
連鮮豔的紅毛都焉哒哒得地垂了下來。
“搖光哥不在,我們飯都沒得吃。”
前幾天兩人都是蹭的伏陽的火,才烤熟東西吃。因為得到的太容易,所以他們也根本沒有學鑽木取火,以至于現在又冷又餓。
“你說他們不會都跑了吧,隻把我們扔在島上……”郝運摸着手臂上的雞皮疙瘩,自顧自說完,一擡頭,周青青悄無聲息握着拳頭離他很近,“你幹嘛!吓死了”
“我把你打暈,就不用吃了。”周青青用着陰森恐怖的聲線說道。
“你是人嗎?!”
郝運本就懷疑大家扔下他走了,又慌又餓,又攤上這麼個不正常的隊友,這一下子竟氣的哭起來。
“嗚嗚嗚嗚……”
他四仰八叉坐在地上,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傷心地嚎啕大哭。
“好了好了,我逗你的。”周青青将握緊的手攤開,裡面是一枚青紅的果子,又兜裡藏着的果子全部塞進他懷裡,“你不是一直饞這個嘛,都給你,快吃吧。”
郝運這一哭止不住了,腦子裡把上島這幾天吃又吃不飽,睡又睡不好,遊戲全輸,什麼也沒得到的所有委屈傾瀉而出。
“喂……”周青青慌亂間把最大的果子塞進嚎啕大哭的嘴裡,終于止住哭聲。
“唔唔唔……”
郝運眨巴着眼睛,眼淚大顆落下,嘴裡嘗出甜味兒,才慢慢停下,打了個哭嗝,“你哪來的。”
“跟蹤文姐偷的。”
郝運混着眼淚鼻涕咬了一口,滿意了。
可吃着吃着,眼淚又可憐地啪嗒啪嗒掉,“你說隊長他們去哪裡了啊……”
周青青歎了口氣将人抱住,“大人自然有大人的事情要做。”
郝運心心念念的隊長已經進了信号站的大門。
和在先導片裡别墅遊戲房類似,一推開門就是陰森森的冷氣。
“這就是信号站?和鬼屋差不多。”文靜心望着裡面一片漆黑,一絲燈光也無,有些警惕的說道。
這麼一說,卿紗害怕了,瞬間抱住她的腰,“文文,我,怕……”
伏陽:“……”師姐什麼時候怕黑了,實驗室熬通宵不是經常的事兒嗎。
他收起調侃的目光,“你們怎麼跟着到了這裡。”
文靜心眸色微閃:“說來奇怪,我們來的路上地上被人留了痕迹,像是有什麼人故意讓引我們跟着你們。”
卿紗環腰的手微頓,直起身道:“确、确實奇怪……”
随後四人兩兩對視,一時間靜默不言。
許乘月率先岔開話題道:“先進去看看裡面有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