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乘月立刻點頭：“那我也覺得。”

上官搖光隐匿在人群中，略長的劉海遮住一半的眼睛，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眸色微涼

伏陽感覺自己被一道黏膩潮濕的目光盯住，他猛地回頭，上官搖光瞬間收斂，垂下眸子，不敢和他對視。

元宵晚會結束，許乘月和上官搖光要一起乘車回到b市，公司一周前就最後下了通牒，Spark将在一周後徹底官宣解散，解散之後公寓宿舍也要騰出來，大家要搬家了。

許乘月望着手機頁面上spark的官方微博，沉默了将近半個小時，最後還是将那條解散官宣點了轉發。

他們的男團之旅，就這樣低調的結束了。

之後每個人的發展方向，公司都有了重新的規劃。

上官搖光走原創歌手的路子，所以早就開始準備新專輯。

郝運旅綜結束之後，馬上接檔一檔說唱綜藝。

周青青已經簽好了合約，一個月後進組大制作古裝劇。

元宵節本是阖家團圓的日子，但他們就這麼平靜地解散。

許乘月獨自整理好情緒，才發現，這還是海島之後，他和上官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在封閉的空間。

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時間大概又安靜了半個小時，車窗外的景色不斷往後移，上官搖光終于沒忍住，突然說：

“你最近和伏陽走得很近。”

許乘月還沒來得及回應，就聽見對方的震撼發言：

“所以你們gay，是見到一個男的就喜歡嗎？”

許乘月懵了，腦子有些打結：“什麼……”

“不是嗎，之前不是說喜歡我，現在又喜歡他了。”上官搖光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裝作并不在意的樣子。

許乘月沉默了很久，“上官，那天你将我從火場救出來，說的話是假的嗎？”

上官搖光猶豫了一瞬，“……對。”

“那你也可以這麼想，我應該可以不用回答你，我和誰走的近，我欣賞誰，那都是我的事情了，不是嗎？”許乘月說道。

一向順着他的隊長并沒有按照他的心意往下說，上官搖光像是遲來的叛逆都發洩在了眼前人身上——

“那如果是真的呢，如果那天我說的是真的呢？”

上官搖光其實根本不知道那個時候他說了什麼，失去記憶的那一個月，他記得自己被困在一個地方，有藥水味，有點滴的聲音，他就這樣模模糊糊的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再睜開眼，就聽見耳邊許乘月的告白。

他突然萌生出一股不甘心。

即使知道，他現在得到的一切，蒸蒸日上的事業，高漲的人氣，以及許乘月的喜歡，其實都是那個曾經在他身體裡的人帶來的。

他應該感謝他。

可是，上官搖光覺得自己做不到。

他盡量讓自己不嫉妒他，但也做不到。

可能他就是陰溝裡的老鼠，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從小到大他不是什麼高尚的好人，但也不是深淵裡的壞人。

他站在中間的灰色地帶，隻是個不好不壞的普通人，可這一次，那片灰色漸漸往深淵蔓延。

“那你……就真的太過分了。”

寂靜的夜裡，汽車平穩行駛，助理在駕駛位認真開着車，許乘月的聲音有些微微顫抖，就像清潤的湖面濺起層層水花。

他感覺到自己的淚水快要溢出眼眶，背過身，裝作看窗戶外的景色，聲音不自然道：“我現在真的沒空陪你鬧。”

一會兒真一會兒假，就真的是仗着他的喜歡為所欲為。

“你不要再折磨我了。”

許乘月不常說這麼直白的話，如果在意他的情緒就知道這個時候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雙手開始生理性顫抖。

“你把他當成我的替身嗎？”

顯然上官搖光并沒有在意，他此時全身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察覺到伏陽或許是和之前自己身體裡的那個人格有點像。

猜測許乘月就是喜歡這種類型的而已。

“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許乘月目光中帶着一絲不可置信。

"不是因為像我，才對他那麼好的嗎？"上官搖光透過略長的劉海盯着他，深夜竟顯得有些陰森。

許乘月深吸一口氣："上官，你現在太無理取鬧了，等你冷靜下來再和我說話。"

“伏陽和你胡攪蠻纏的時候，你就不會這麼說他。”上官搖光感受到差距，更難受了，他低聲喃喃：“一定要選一個人當替身選他不如選我啊……我把頭發撩起來不是更像麼……”

上官搖光攥緊拳頭又松開，最後認命。

他想給自己一個機會。

他依舊嘴硬的不認為自己是同性戀，他隻是想給自己一個機會而已。

“你追我吧。”他說。

許乘月：“……什麼？”

“你之前不是說喜歡我嗎？”

上官搖光心中的那片灰色的地帶完全邁進了黑暗。

第一次做壞事的他略顯心虛，不自然地低下頭都不敢正視許乘月。

“你追我吧，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