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在外面等你。”蕭重九說完,退出了房間,将空間留給他。
屋内靜悄悄的,褚懷玉的一聲苦笑顯得格外突兀,她憑什麼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前世三年的冷眼與折磨是真的,他被燒死也是真的,他絕無可能再嫁她。
褚懷玉拿起了嫁衣,指尖輕撫過上面精美的花紋,他歎息一聲,“可惜了。”
話落,褚懷玉拿出了剪刀,眼都不眨一下,剪了上去,沒過幾下,精美的嫁衣就在他眼前成了碎片。
褚懷玉低頭,指尖捏起了一塊碎布,早已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他出神,按理來說,他該高興才對,可為何,他的心卻那樣的沉悶。
褚懷玉輕吐出一口氣,将沉悶壓在了心底,從落水的那一天起,他便沒想過在活着,因為他已經清楚的感受到了身不由己。
現在還活着,唯一的想法便是,死也不要和她死在一起,可從今日的情形來看,似乎是由不得他了。
褚懷玉平靜的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繩子,他搬來凳子,面無表情的站到了凳子上,試圖将繩子穿過房梁,他不敢弄出太大動靜,怕被屋外的蕭重九察覺。
試了幾次,都沒穿過去,臉上也已有了虛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褚懷玉心一橫,也顧及不上太多了,與蕭重九成親,他甯願選擇死。
終于,繩子成功的穿過了房梁,褚懷玉擡頭,腦海閃過了過往片段,與蕭重九的,與阿九的,最終畫面定格在菩薩廟。
褚懷玉眼角落下了一滴淚,阖眼,虔誠的向菩薩祈禱,不要再有來生了,遇見她太痛苦了。
褚懷玉擡手抹掉眼角的淚,平靜的将繩子打了個結,目光不經意的看了一眼門口位置,門外有黑乎乎一團黑影,是她在等他。
再也不見。
褚懷玉閉眼,決絕的将頭伸進了繩子裡。
屋外,蕭重九正看着不遠處的石榴樹出神,石榴樹樹幹上包滿了紅布,枝頭挂滿了紅布做的果子,看起來喜慶極了。
她仍清晰記得懷玉看到這顆石榴樹時發亮的眼神,可不過短短幾日,就已物是人非。
蕭重九心頭一陣沉悶,有了片刻的迷茫,她的做法真的正确嗎?
前世懷玉為了離開她,不惜身死,她不欺然的想到了懷玉跳湖的那一幕,今生她想彌補,卻又陰差陽錯的逼得懷玉跳湖。
她開始懷疑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蕭重九臉上神情痛苦,可她真的好喜歡懷玉。
就這樣吧,就這樣與她糾纏在一起,生也好死也罷,誰讓她喜歡上了他呢?
若要怪就怪懷玉自己吧。
蕭重九伸手捂住了心口,一下一下,這裡永遠都隻會為他跳動,短暫的迷茫化為了堅定,她前所未有的清醒,為了懷玉,她将不擇一切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