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溪亭撲向旋轉的棺椁,衣服口袋裡别的鋼筆突然被磁力吸飛,"解雨臣!你早算到要帶非金屬工具對不對!"她撬開一具棺椁,裡面堆滿宋代官窯瓷片,瓷片下壓着半卷發黴的帛書。展開一看,竟是張标注着北鬥坐标的海圖。
"主墓室的門需要解家血脈和七塊磁石鑰匙。"解雨臣用匕首挑開棺底暗格,取出塊巴掌大的鑰匙,"這隻是第一塊。"磁石表面刻着女書,與其他凹槽形狀嚴絲合縫。
突然整個墓室劇烈震顫,海水從穹頂裂縫湧入。常溪亭看見磁石鑰匙在強磁幹擾下開始發熱,"這鬼地方要塌了!"她抓起帛書塞進防水袋,解雨臣已甩出飛虎爪勾住青銅門樞軸,"原路返回,快!"
兩人在崩塌的珊瑚礁間穿梭,身後追着成群發光水母。常溪亭的氧氣表發出刺耳警報時,解雨臣突然将她推向一處暗流——湍急的水流瞬間将他們卷上海面,浮出水面的刹那,七星墓的巨石墓門已在百米深的海底轟然閉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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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解家宅邸時,常溪亭的潛水衣還在滴水。她癱在黃花梨圈椅上,看解雨臣用茶刀撬開塊普洱茶餅——茶餅裡赫然裹着枚青銅鑰匙,匙柄紋路與七星墓玉璇玑如出一轍,正是從雨花會館帶回來的那把。窗外的銀杏葉沙沙作響,月光透過雕花窗棂在地上投出北鬥七星的影子。
"你把鑰匙封在茶餅裡?”常溪亭看着解雨臣将鑰匙浸入茶湯,鏽迹剝落後露出"癸酉年制"的銘文。
"雲南馬幫運貨時常用這法子藏重要物件,既防潮又能掩人耳目。"鑰匙插入書案暗格,竟彈出一卷泛黃的電報紙,上面記錄着二十年前某次海底地震的經緯度。
常溪亭搶過茶刀劃開另一塊茶餅,黴斑下藏着張發黃的照片——照片裡父親身後的年輕人戴着墨鏡,正在調試一台形似羅盤的儀器。
"你要找那個傳聞中神出鬼沒的'黑眼鏡'?"她想起潘家園說書人提過的轶事,"聽說他去年在洛陽鏟上裝發報機,差點把考古隊信号引到廣播電台。"
解雨臣忽然翻開《梨園舊事》扉頁,二月紅留下的批注旁畫着個潦草的墨鏡符号:"他能隔着三條街嗅到隕銅味,最重要的是......"翡翠扳指在燈下泛着冷光,"隻有他能看到剩餘磁石鑰匙的線索。"
院外突然傳來引擎轟鳴,常溪亭掀開窗簾一角,看見輛改裝吉普碾過青石闆路。解雨臣将青銅鑰匙抛進她懷裡,嘴角勾起戲谑的弧度:"準備好見見這位'當代魯班'了嗎?他修古董的本事可比盜墓強。"
常溪亭掂了掂鑰匙,聽見吉普車裡傳來《空城計》唱段,突然覺得嘴裡沒咽下去的普洱茶格外苦——這哪是找幫手,分明是請了尊瘟神。海浪聲隐約從遠處傳來,七星墓巨門在深海靜候,而解家的百年暗潮,正随着黑眼鏡的到來掀起新的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