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成首座大弟子還是有好處的,起碼住的地方好了不少,拿了弟子牌,領了衣服,玄洛就先跳到床上感受一下。
個頭的,巨硬,玄洛感覺自己的腰椎受到重擊。
你們仙門中人真是不會享受。
腦海裡的系統開始瘋狂刷屏,“宿主我求求你了,你到底跟祁長憶過去有什麼故事,他怎麼一聽你的名就非要收你當徒弟啊。”
“想知道啊,我就不告訴你。”系統開始在腦子裡滾來滾去,“親愛的宿主,我白給你一千積分,你就告訴我吧,要不我今晚,不,這一個月都睡不着覺啊。”
“兩千。”
“一千五。”
“成交。”
玄洛換了個姿勢躺在床上,開始給系統講故事,“那是我剛到魔門不久的事,當時啊,我特别想出去……”
玄洛從魔門跑路了,他挑了一個他爹不在的時候,撂倒了侍衛,還順走了老登的避水珠和錢,一頭紮進血河裡,遊走了。
功夫不負有心人,苦練遊泳就是為了這一天!
遊到水由淺紅漸漸變透明時,玄洛才敢浮上水面,看到兩岸陌生的景象,抑制不住地高興,又一個猛子紮下水,等到他上岸時,天已經完全黑了,用靈力蒸幹衣服,随機選了個方向就走。
反正他爹一定會找到他,往哪走都無所謂。
附近沒有什麼城鎮,這是一處河谷,旁邊的樹木盤根錯節,樹冠茂密透不出天光,地面上布滿了此起彼伏長有青苔的樹根,青苔滑膩,林子裡的路極其難行,玄洛隻好沿着河岸走。
河水反射着冷白色的月光,視線還算良好,所以玄洛可以看見,河邊有一個人,仰面躺着,半邊身子泡在水裡。
這人,不會淹死了吧?
玄洛踩着石頭把人拉到岸上,他身子還沒僵硬,應該還活着,脖子上有一道駭人的傷口。
那是一道幾乎算得上是斬首的緻命傷。
命夠硬的,這樣都沒死。
借着月光,玄洛看清了他的臉,俊眉修目,眼角微微下垂,卻被冷峻的氣質拽回絲淩厲,就算狼狽成這樣都讓人覺得傀俄若玉山之将崩。
運氣也夠好的。
倒在這鳥不拉屎的破地方,居然還能碰見我,換成别人也隻能挖個坑,等着他徹底斷氣好把他埋了,頂多不至于暴屍荒野。
玄洛用刀劃破自己的手腕,把血滴在男人的傷口上,随着血越流越多,那道猙獰外翻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隻留下一道淺粉色的痕迹。
這就是魔尊不放他出門的原因,玄洛的血效果實在驚世駭俗。
玄洛看了看男人,還偷摸了一把他的臉,是我喜歡的款,奈何遇到的時間不對。
山水有相逢,希望晚上不會有魔獸把你叼走吃了,那就白費我的血了。
剛起身,玄洛就感覺自己的衣角被拽住了,回頭一看,那個男人醒了,睜着眼,死死拽着衣角,像是拽着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玄洛有點無奈,又坐了回去,“你感覺怎麼樣?”
“是你救了我。”
“對,你那時候就醒了嗎?”
你最好不知道我是用什麼救的你,玄洛皮笑肉不笑,否則隻把你揍成失憶了,我的朋友。
男人搖了搖頭,他依舊用力抓住玄洛的衣角不松手。
“你是誰?”男人問。
“一個倒黴的路人。”玄洛擡頭仰望天空。
從男人的角度,可以看見他略顯稚嫩的側臉,年紀不大,他如果是修士必定出身世家。
“敢問小公子名姓,救命之恩,在下必要報答。”
“程宣,你現在把我衣服放開就算報答我了。”玄洛沒好氣地說。
男人的手跟觸電一樣松開。
他俯下身來,看向男人,“沒事我就走了,你自己多保證。”離魔門越近老登來得就越快,他才剛出來,還想再溜達幾圈。
走了沒幾步就看見男人在後面一瘸一拐地跟着他,他的右腿無法受力,腿彎成一個不正常的角度,應該是斷了。
兄弟你長了一張這麼高冷的臉,别幹這種跟小狗一樣的事啊!
玄洛為數不多的良心開始痛,就砍了幾截木頭,準備給他做個夾闆,玄洛正骨的手法一流,整天跟老登過招,傷筋動骨都是難免的事。
他提着刀把木頭劈開,挑了兩塊平整的提着過去,“來,坐下,我給你包紮。”
男人乖乖坐下,把受傷的腿伸出來,他腿上的傷口很奇怪,玄洛本來以為他的腿是從山崖上掉下來摔斷的。
但現在看起來,更像是被重物砸斷的。
“你這是得罪什麼人了,搞這麼慘?”一劍割喉還砸斷一條腿,對方壓根就沒給他留活路。
男人沉默不語,隻是低頭看着玄洛的動作。
少年白皙的手幹淨利落地把筋骨扭轉回來,玄洛自己沒有痛覺,下手慣常較重,腿骨發出一聲脆響,但男人始終沒有出聲。
“我叫元棋。”男人冷不丁地開口了,“是上級宗弟子。”
果然是正道的人,“那你怎麼會在這兒?這附近可是魔門的地盤。”
男人又不說話了。
跟他說話跟擠牙膏一樣,真費勁。
“那小公子又為什麼會在魔門的地盤上?”男人反問玄洛。
玄洛存心想逗他,“我就是魔門中人啊,等我給你治好了就把你綁回去。”
男人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玄洛自讨了個沒趣,“實話告訴你,我是從魔門跑出來的,給你包紮完我就得趕緊逃命去,所以别跟着我了,除非你也想一起被抓。”
他的表情這時候變了,從面無表情突然變成慌亂,過了一會兒,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對玄洛說,“我們一起跑吧。”
我們兩個都沒有地方去,一起走不好嗎?
“你是個瘸腿,跑不過我。”玄洛脫下外衣,撕成條,把夾闆綁好,還給他打了一個蝴蝶結,最後遞給男人一根木棍,“加油。”
拐棍都給你做好了。
我真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