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洛看見了,最開始隻覺得是在哪不小心蹭上的灰,沒當回事,再定睛一看。
這好像是半截鞋印啊,平息的怒火再次升起,但看祁長憶玩這麼開心,又不好打斷,玄洛又窩窩囊囊地坐下,看孩子在山坡上撒歡。
祁長憶終于跑累了,他回到玄洛身邊氣喘籲籲,笑得特别開心。
“餓不餓,差不多好回去吃飯了,咱明天再來。”
祁長憶點點頭,握着玄洛一片衣角,手裡抱着采的野花。
吃完飯,祁長憶把花小心翼翼一支支插到花瓶裡,玄洛在一旁給他臉上的傷口上藥。
一邊上藥一邊絮絮叨叨,“這兩天小心一點,傷口有些深,不要碰生水。”
祁長憶插花的手停了一瞬,然後重重地點點頭,但他其實在想,這張臉已經這樣,已經無所謂了。
想到這祁長憶突然緊張起來,他有半邊臉的疤,别人都不願意跟他說話,他偷偷擡眼看玄洛光潔的側臉,心裡一陣羨慕,但隐隐又有些隐秘的高興,玄洛不在乎他的臉怎麼樣。
他也不需要傷心。
玄洛猶豫着,終于問出憋了一路的問題,“今天是跟同門切磋嗎?”他特意換了個委婉的問法。
祁長憶點點頭又搖搖頭。
玄洛心裡已經明白大半了,按照祁長憶的性格必然不會直說,于是他繼續問,“跟你切磋的同門叫什麼名呀?”
“叫封頌,是我同門師兄。”
聽到這個名字,玄洛猛地站了起來,握住腰間的劍。
我就知道。
怪我下手晚了,如果一來就直接咔嚓掉封頌,就不會出這種事了。
玄洛深吸一口氣,“他住哪裡,我去探望他一下。”
祁長憶怎麼能不明白玄洛要給他出氣,一下子慌了神,“不是……他是我師兄,我理應……”
玄洛搖搖頭,“他不是什麼好人對吧?”
祁長憶毫不猶豫地點頭。
“那我去收拾他,就一點問題也沒有對吧?”
祁長憶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頭。
他問,“你不會覺得我也有錯嗎?”
師長們都說,一個巴掌拍不響。
“我了解你,你絕對沒錯。”玄洛壞心眼地把祁長憶的頭發揉亂。
像這種能摸師尊腦袋的機會不多了,何況是軟綿綿的小小隻幼年師尊。
簡直萌上加萌。
管不住手也絕對不是他的問題。
玄洛朝祁長憶揚了揚劍,“你先洗漱,不用等我回來。”
玄洛出了門,在想,他要殺了封頌嗎?
好像有點太便宜他了。
系統這時出聲了,“宿主我提醒你一下,這是在祁長憶的心魔裡,按照常理說,鬧得越大越有利于祁長憶康複。”
玄洛與系統對了一個眼神,就這麼愉悅地達成了共識。
那一晚過後,封頌心魔入體,被幾大長老聯手壓制後卻成了廢人,受不了如此大的刺激就瘋了,幾十年後意外去世。
這些,玄洛目前都不知道,他隻顧得回去給祁長憶講睡前故事。
說不定祁長憶還等着呢,可不能讓他失望。
系統還在跟他算賬,“親愛的宿主,你現在隻是在祁長憶心魔的一環裡,心魔之間并不互通,這邊建議親親可以多使用幾次我們的産品,有利于加深宿主與道侶之間感情,也可以幫助祁宗主快速康複。”
這一年的KPI都滿了,我可真是銷冠,銷售奇才就是我,系統望着到手的積分,樂得合不攏嘴。
玄洛則抱着一堆前塵夢給自己打氣,這下肯定沒問題。
他輕輕推開祁長憶小屋的門,就看見穿着寝衣的小孩盤腿坐在床上等他,旁邊放着幾本話本。
他脫了外袍,坐在地鋪上,“今天不講話本了。”
祁長憶很配合地問,“那講什麼?”
“講一個大劍仙和他小徒弟的故事。”
祁長憶非常捧場,開始給玄洛鼓掌,換了一個姿勢趴在床上聽故事。
玄洛就開始講,“從前有個倒黴蛋,他叫程宣,是個魔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