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一次，有人這樣稱呼我。”杜雲漸又些激動道。

“你是三哥的妻子，本就是我們的三嫂。”曲明瑤無奈道，她沒想到一個稱呼便能讓人有如此反應。

“不，你是第一個，和甯公主。”杜雲漸眸光漸漸暗了下來。

“她們都說我狐媚惑主，李貴妃她們說我不知廉恥，皇後和太後怪我讓皇帝與阿言離心，好像一切都是我的錯，而卻沒有一個人問過我，我是否想做這個皇帝的女人，所有人都叫我杜美人，可我明明是三皇子妃，是他的兒媳，是她們的小輩……”

“你是第一個。”杜雲漸落下兩行清淚。

曲明瑤靜靜聽着，不發一言。

“皇帝曾對我說，隻要我為他生下一個孩子，他便放我走，天高海闊，他不再管我。”杜雲漸面上流露出一絲厭惡。

“可我沒有答應，因為我知道，一旦有了孩子，我便徹底被禁锢在這宮裡了，阿言怎麼可能娶一個給他生過弟弟的女人？這後宮之中，哪一個生了孩子的女人還能全身而退？他若想，後宮裡多少高門貴女争着搶着要給他生孩子，何必找我？”

“那你便一直這樣下去了？”曲明月忍不住問，到底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她不忍看着與她同樣年紀的杜雲漸一輩子被囚禁在後宮之中。

“我以死相逼，讓皇帝不敢碰我，我乖乖留在宮中不逃走，阿言說過，他有朝一日定會回來救我出去，我隻要守住清白和性命等他便夠了。”杜雲漸淡淡道，如此花一樣的年紀，杜雲漸的眼裡卻滿是飽經滄桑的老成。

“三哥走了兩年，你就這麼一直等下去？萬一他不回來你豈不白費青春，為何不逃出去，下月舉國朝貢，宮裡魚龍混雜，你大可以趁亂出逃。”曲明月急道。

還有一句她沒說，兩年杳無音訊，曲長言是否活着都不好說，因此即便是掉頭的死罪，她也希望能幫杜雲漸拼一把。

“阿言說過，他會回來。”杜雲漸重複道。

“可……”

“和樂公主，我信他！”杜雲漸打斷了曲明月的話。

見杜雲漸堅持，多說無益，勸慰了幾句後曲明月就拉着曲明瑤離開了，走到靜笙院門口，山茶和山楂兩個丫頭正瞪着眼睛瞧她們，似是好奇，又有些瑟縮。

杜雲漸跟了出來，見曲明瑤看着，便開口解釋道：“山茶和山楂是我先前在街上的拐子手裡救下來的，被救時已經被喂了啞藥，說不了話。”

這麼小的孩子，就一輩子開不了口，曲明月心中如堵着一塊大石頭般難受。

“三嫂，你真的……”曲明月還想勸解，卻被杜雲漸搖頭拒絕了。

無奈，曲明月隻好跟着曲明瑤離開了靜笙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