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川深吸了一口氣,還是擡步跨進了屋。
“主子!”
澤川一進門便目不斜視地低頭行禮,一點多餘的動作都不敢有。
“今日的茶,水溫燙了。”
上座的俊美青年垂眸飲茶,半晌才皺眉對身旁的澤術道。
“這白毫銀針茶莖細嫩,當用溫水泡開,以保留清新的口感,水溫過高,茶芽都燙壞了,影響茶湯口感。”
秦弈盯着面前晃動的茶湯,語氣随意地對澤術道。
澤術看了看秦弈手裡的茶盞,青年骨節分明的手指随意地捏着茶盞,看似輕飄飄的動作,澤術卻知道,此刻秦弈隻要稍稍使上多一分的力氣,那上好的黑釉茶盞便會四分五裂。
跟在秦弈身邊多年,澤術自然不會不知道如何給主子泡茶,茶盞裡,被飲過一半的茶茶湯清亮,零星飄着的幾片茶葉也是泡開的,澤術登時明白秦弈是想整治澤川,是以才會故意對他發難。
“屬下知錯,請主子責罰。”
弄明白秦弈的目的,澤術立刻低頭,認下這項‘罪行’。
“既然有錯,自然要責罰,罰你什麼好呢?”
青年露出一抹玩味的笑,緩緩晃動手裡的茶盞。
“澤川,要不你說?”
秦弈忽然擡頭,犀利的目光直逼澤川的眼睛。
“主……主子。”
澤川有些艱難地開口,他知道秦弈今日叫他過來就是興師問罪的,但今日他一進門秦弈非但沒有搭理他,反而頻頻對澤術發難,讓他準備了一肚子的說辭都沒了去處。
他想說不過是一盞茶,實在沒必要罰人,可這話卻又不能說出來。
“主子……”
澤川支支吾吾,從來沒有這般窘迫過。
好在秦弈也不想折騰他太久,語氣一轉問道:“人安頓好了?”
“啊?”
今日的秦弈太過反常,讓澤川也有些拿捏不定秦弈到底是什麼想法,但此刻既然秦弈問出來,他也隻能如實回答。
“是,外面太不安全,屬下将雲漸安頓在了自己的住處,絕對不會影響您的。”
澤川趕忙保證。
如今華興戰亂不斷,他又是秦弈身邊的人,必須時時跟在秦弈身邊,将杜雲漸一個人單獨安頓在外面他實在不放心,是以在外面尋摸了一圈,他還是将杜雲漸帶回了晉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