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瀾音彎着眉眼淺笑如花,季知逸怔了片刻,收回視線低沉道:“獨自一人終究不太安全。”
“我也不是一個人,出門時還是帶了丫鬟......”
江瀾音猛然一頓——
光顧着走了,她把銀翹給忘了!還有她的七日醉!
江瀾音挂念着銀翹與酒,想回醉茗樓去尋她,但是又怕張大人他們與她遇着。
“我已經讓趙深告訴她,先回侯府等你了。”季知逸有些不認可道,“她也隻是個小姑娘,護不得什麼,往後出門還是帶上護衛最為安全。”
聽到季知逸已經安排好了銀翹,江瀾音不禁松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銀翹有沒有記得把“七日醉”也一同帶回去。
季知逸陪着江瀾音一路走回侯府,站在路口處望去,隻見太後派來的教習嬷嬷正焦急地在門口亂轉。
看到太後身邊的朱嬷嬷,季知逸停了腳步看向江瀾音道:“前面就是侯府,季某便在此告辭了。”
江瀾音福身謝禮道:“今日多謝将軍。”
季知逸輕輕搖了搖頭,往後退了兩步,隐進了巷陌陰影處,等候江瀾音入府。
江瀾音轉身慢慢挪了兩步,身後的季知逸突然出聲道:“郡主若是後悔,季某可以去尋太後解除婚約。”
江瀾音頓了一下,又轉回身看向季知逸問道:“将軍可是不願?”
季知逸搖了搖頭道:“婚姻非兒戲,傅相此言倒是沒錯,郡主當真考慮清楚了?”
江瀾音思考了片刻,倏然問道:“将軍為何答應婚事?”
沒料到江瀾音突然這麼一問,季知逸愕了一瞬,随後隐在燈火暗處的耳尖一紅,看着江瀾音嗓音微緊道:“如......郡主與傅相所言。”
如她與傅棠所言?
江瀾音回想了一下,低了頭不禁輕笑出了聲。
都說季知逸狂妄孤傲,做事絲毫不懂圓滑了,她今日倒是微有體會。
各有所需這種事,他竟也說得這般直白。
直言不諱,倒也是他一貫的作風。
季知逸看向勾唇淺笑的江瀾音,半晌後緩聲問道:“郡主呢?又是為何想要嫁于季某?”
江瀾音眼眸輕動,揚了揚眉宇道:“自是和将軍一樣,将軍應當明白。”
既然季知逸這麼直接,她也不必拐彎抹角。
她如今的困境,季知逸應該也是知曉的吧?
眸中濃墨逐漸散開,隐在暗處的季知逸,雙眸如囊螢火:“季某明白了。季某在此許諾,此生定不負郡主,唯卿一人。”
季知逸倏然鄭重許諾,江瀾音眨了眨眼點頭應道:“将軍客氣,瀾音亦是如此。”
朱嬷嬷大概是看到了江瀾音,一直張望的她往巷口處走來。
季知逸看了眼跟來的侯府護衛,施禮後退道:“天色已晚,郡主早些休息吧,季某告辭。”
江瀾音點了點頭,回頭對着趕來的朱嬷嬷揮了揮手,等她走到跟前時,巷内的季知逸已經沒了身影。
“郡主,您怎麼這般打扮,還偷偷溜出府了!真是急死老奴了!”
“抱歉,讓嬷嬷擔心了。”
“哎,平安回來就好!手怎得這麼涼,趕緊披上衣服,咱們進屋去!”
江瀾音裹着狐裘走了幾步,回頭看向巷口處搖曳的燈籠,唇角不禁往上勾了勾——
這季知逸倒是闆正的有趣,各取所需的事情,也要這般鄭重認真,竟然還特意許下重諾,客氣得讓人不好意思。
江瀾音牽住唇角,彎起了眉眼琢磨道——
既然季知逸這麼爽快,那就等婚後找個時間,和他好好商量商量合作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