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24樓的單人間……
蓦地,身後吹來一陣涼風,脖頸處的汗毛陡然豎立。
還未等她有所反應,低沉冰冷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不許動。”
一個硬物抵在腰後。
标準持槍姿勢,握着的卻是電視搖控器。
他不知道,八十年後的中國禁槍。
聽到聲音,陸月松口氣,語調輕松如常:“嗯,醒了?”
“你認識我?”
“是我們救了你。”
“你們是誰?”
“高塔——”
尾音未落,陸月反手鉗制,利落地将女孩逼到牆邊壓住。
“……你!”
多年戰場養成的肌肉記憶率先蘇醒,當他擡起右膝用力頂向對方腹部之際,撕裂般的疼痛從大腿内側炸開——這具身體顯然沒經過任何軍事訓練。
陸月不費吹灰之力擋下他軟綿綿的膝襲,“好了,遊戲收場。小妹妹,你不應當這樣對待救命恩人。”
她居高臨下的俯視,讓他有一種萬分不爽但又不得不咽下這口氣的憋屈感。
“你這個膽大妄為的女人,放開我!”庫爾特仍在掙紮,這副陌生的身體,綿軟得可笑,“你們究竟把我怎麼了!别以為我不知道希姆萊那群瘋子的變态實驗,把我變成這個樣子,我父親不會放過你們的!”
“……哈?”
雙方大眼瞪小眼。
“該死的,快把我放開!”
“東方星光?”
“不是!”
“庫爾特·馮·伯澤拉格爾?”
“對,是我!”
陸月忙放開這家夥,抓耳撓腮,“卧槽卧槽,怎麼會這樣,還真被高塔給……這才是我的第一次任務,完蛋啦!”
庫爾特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擡起高傲的頭顱,如同一隻巡視領地的小獅子,掃一眼這可惡的女人,重新坐回病床上,語調傲慢:“這裡是哪裡?”
“2024年,中國·廣元市第一人民醫院。”陸月拿出手機,給搭檔路易斯發去一條消息。
“2024年?”
“對,你來到了未來,馮·伯澤拉格爾少尉。”
少尉先生挑眉:“你認識我?”
“不算認識。”
“這具身體的主人是誰?”
“東方星光,廣元大學一名大三學生,家境普通,沒有特殊的身份背景。”陸月忍不住撫額哀歎,能說的不多,隻求别深問。
庫爾特低頭,看一眼平平無奇的胸膛,不是标準的雅麗安女孩,也不在《種族法》的擇偶範圍。
他又問:“我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這個嘛……說來話長。”
“長話短說。”
陸月:“那就無可奉告了。”
如果不是有規定束縛,她真的想揍一頓這個傲慢無禮的臭小子!
“你在說什麼?”庫爾特的耐心快被耗盡,“我不喜歡被人耍。”
陸月聳肩,露出一個漂亮的微笑:“馮·伯澤拉格爾先生,是您讓我長話短說的。刨除不重要的信息,其他的無可奉告。”
少尉先生的目光在床頭櫃的花瓶上短暫停留數秒,眼下并非茉莉花綻放的時節,可那束花卻開得正盛,“好吧。這位小姐,請告訴我您的名字。”
态度突然變得彬彬有禮起來了。
“我叫陸月,或者叫我露缇娜也可以。”陸月雖覺怪異,卻也未作過多思忖。
“您在為誰工作,露缇娜小姐?”
“高塔。”
“我現在遇到的一切都和‘高塔’有關?”
“對!”某人順勢甩鍋,“不過請不用擔心,等我的搭檔過來,我們離開這裡去……”
恰好,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二人的對話。
她習慣性背過身接電話,才剛向對面的路易斯提及當下的狀況,猝不及防地,後腦勺遭受重重的一擊。
花瓶應聲裂作兩半,瓶中茉莉散落一地,潔白的花瓣瞬間被鮮血浸染,點點紅斑在翠綠的葉間顯得格外刺目。
陸月的身體晃了晃,緩緩倒下,眼神中滿是驚愕與不解。
庫爾特丢開手裡的花瓶,嘴角上揚,很是傲慢地哼出一聲冷笑:“露缇娜小姐,記住,絕不能輕易把後背留給敵人,這可是戰場生存的基本準則。”
一隻沒有戰鬥經驗的小雛鷹,怎麼能與身經百戰的日耳曼雄獅相提并論呢!
陸月:“……草!”
少尉先生俯身撿起地上的手機,冷漠地看着陷入昏迷的女人,不慌不忙接聽電話:“路易斯是吧,你最好快點過來給她包紮。剛才的聲響你也聽到了,确實不是在開玩笑。”
言罷,挂斷電話,迅速脫下病服與陸月的衣物調換,順帶将她的手機納入囊中。
強忍着身體各處傳來的劇痛,庫爾特跟随人群一瘸一拐進入電梯,最後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