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曆了一陣又一陣的鈍痛、絞痛以及下身的收縮擠壓,源源不斷的熱流讓他終于明白,這具身體正在經曆痛苦的女性生理期。
“星光……”庫爾特掏出小鏡子,喘着粗氣呼喚星光。
然而,鏡子裡隻是出現少女那張蒼白的面容,像隻生病的小貓,全然沒了往昔的靈動活潑。
強忍身體的不适,他又打開微信向陸月發出求救。
收到信息的陸月沉默幾秒,讓路易斯定位。
幾分鐘後,她手提購物袋和路易斯一同現身。
“路易斯,你處理一下座位的污血。”
陸月攙扶起身體癱軟的庫爾特,利落脫下外套圍在身後,一把抱起他,沖向旁邊的洗手間。
庫爾特站在廁所隔間裡,隔闆邊挂着換洗衣服,手裡攥握一張衛生巾不知所措。
聽裡頭許久沒有動靜,不放心的陸月敲門詢問:“剛剛已經教過你怎麼使用衛生巾了,還是不會嗎?”
“不……”庫爾特一陣頭疼,月經羞恥讓他不知該如何開口。這雖是女性的正常生理現象,卻也涉及私密,他着實……不知該如何克服内心的慌亂。
“所以?”
“心裡很慌亂。”
哦豁,害羞呀。
“正常現象。你們靈魂互換,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她忍不住搖頭,笑了一下,調侃:“庫爾特,别害羞了,像個小處男。”
隔間裡的少尉先生炸毛:“露缇娜,閉嘴!”
兩分鐘後,他扭扭捏捏出來了。手提袋裡除去換下的髒衣服,還放有兩包衛生巾和布洛芬。
“女性經期一般在3~7天左右,這幾天你别喝涼水,禁止劇烈運動。要是特别痛的話就吃點止痛藥,但不能多吃。”陸月摸摸他的頭,嚴肅叮囑。
“能……能洗澡嗎?”少尉先生不喜歡别人摸頭,可又沒有力氣躲開,隻能捂着肚子,把腦袋垂得很低,“我現在,渾身都不舒服。”
陸月:“視情況而定。如果疼得很難受的話,不建議。現在這個時節,身體容易進寒氣。”
路易斯在洗手間外等候,手裡捧着一杯熱乎乎的紅糖姜茶,見庫爾特出來,立刻遞了過去。
三個人找一間沒人的小教室休息,等身體感覺緩過來了,庫爾特才開口問:“你們一直在學校附近?”
路易斯:“我是大一交換生。”
陸月:“我今天剛應聘上保安崗。”
“謝、謝謝。”他喃喃,紅了耳尖。
“不用客氣,本職工作。”陸月輕笑一聲,展露出長輩的和藹,“那麼庫爾特,可以說說成為女人的感覺如何?”
“很不好。”庫爾特皺眉,“一方面使我更加脆弱敏感,另一方面讓我感受到身為女性在生理方面的弱勢。以前,即便子彈穿過身體,我也能咬着牙把它從肉裡挖出來。可如今,僅僅是想到這個畫面,心裡就極度不适。”
“這或許是另類的體驗呢。”陸月安慰,“女性既脆弱敏感,也堅強勇敢。身為女性,所能感受到的情感遠比男性豐富。我們多愁善感,我們也堅韌不拔。”
他嗤笑,冷聲道:“我不喜歡。這副瘦弱的軀殼既不能保護好自己,也不能幫我救下好兄弟……我現在的腦子很亂,我需要極度的冷靜,不需要這種礙事的細膩感情!”
戰場撕殺,女性的溫柔毫無用處!
“冷靜點,庫爾特!”路易斯趕忙開啟信号屏蔽,以确保三人談話的私密性。
“哼。”
帝國少尉收斂将要失控的情緒,臉上露出屬于舊貴族的冷笑,宛若冬日裡凝結的寒霜,禮貌疏離,帶着一股子甩不掉的老爺傲慢。
“路易斯,你覺得我還能冷靜得下來嗎?我曾經引以為傲的力量蕩然無存,如今像個無助的羔羊。”他盯着他們,伸出纖細的雙手,“很快,1944年就要來臨。您瞧瞧,我現在還能做些什麼呢!”
1944年……他們都查閱過曆史,知曉駐守在白俄羅斯德軍集團的最後下場。
“好了,庫爾特,不要多想。”陸月想起了往昔,夢醒過後,總有難以忘懷的不甘,“曆史就在當下,對于未來是已知,對于曾經是過去。你若要改變曆史,大可去試一試,撞個頭破血流。”
少尉先生有一絲驚訝,“……什麼?”
“從一開始,我和路易斯就沒有對你的行為有任何阻攔。你不是要當帝國的‘救世主’嘛,可以啊。”她的臉上出現了少有的冷漠,不帶一絲溫情的嘲諷,“去吧,說服東方星光。”
你大可一試。
因為,高塔從來不會在乎蝼蟻的傲慢。
……
與此同時,淩晨,星光打了一個大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