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特！"露易絲揮着咖啡杯像舉火炬，"你的靈魂還困在電梯井裡嗎？"

萊斯特擡頭看來的瞬間，我手滑按碎了圓珠筆尾蓋。墨水流在采訪本上洇出心形污漬，這可比超人在哥譚灣攔截導彈緊張百倍。"早、早安露易絲！"我推眼鏡的力道讓鼻梁發疼，"新耳環很襯你膚色。"

露易絲翻白眼的幅度能登上戲劇學院教材："這招對瑪莎管用，對我..."她突然抓起萊斯特的手按在自己額頭，"快摸摸看，我是不是發燒了？居然聽見木頭人誇我首飾..."

萊斯特的指尖在她手背輕點三下，這是我們昨晚告别時的暗号。"需要體溫計嗎？"他轉身時西裝下擺掃過我手背，"醫務室有直腸用的。"

我嗆咳着扶住文件櫃，露易絲的笑聲驚飛了窗台上的鴿子。萊斯特遞來的紙巾帶着印刷廠油墨味，他袖口卷起的位置露出小片紅痕——昨晚我握過的腕表帶壓痕還清晰可見。

"十點的市政廳發布會。"他翻開我的日程本，鉛筆尖在"市長"二字畫了圈，"佩裡要雙倍速記。"尾音淹沒在咖啡機突然的轟鳴裡，但他的唇形分明說了句"别緊張"。

午餐時我數着他便當盒裡的青豆，37顆整整齊齊排成北鬥七星。露易絲把叉子插進我的土豆泥："戀愛使人降智，但肯特先生似乎突破了下限。"

萊斯特突然夾走我盤裡的胡蘿蔔雕花："他這是大智若愚。"餐刀在蘋果上刻出歪扭的S形，"就像超人總把内褲穿外面——說不定是種行為藝術。"

我手抖得把番茄湯潑到領帶上，他掏出方巾擦拭的動作比露易絲抓拍閃電俠還快。"下午有暴雨。"他指尖劃過我鎖骨時掀起微型“飓風”，"帶傘了嗎？"

整層樓的日光燈突然閃爍，我盯着他後頸發際線處翹起的碎發點頭。

下班時他等在消防通道口，食指勾着印有星球logo的雨傘："順路去碼頭區？"傘柄殘留的體溫透過皮質握把灼燒我掌心，"聽說新開了家二手書店。"

我們擠在傘下走過水窪，他的肩頭比我低兩英寸。雨水在傘骨邊緣織成珠簾，萊斯特突然哼起《雨中曲》的調子，走音的旋律讓我想起瑪莎烤派時哼的小調。

"克拉克。"他在櫥窗前停步，呵出的白霧模糊了玻璃上超人的海報，"你覺得..."

貨輪鳴笛聲吞沒了後半句。我低頭看他睫毛上凝結的水珠，突然希望這場雨永遠不要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