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水龍頭被打開,林行書疲憊的站在鏡前洗漱,雙眼耷拉着,白淨的皮膚上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紅。
腦中混混沌沌,他擡起眼,看向鏡中的自己。
鏡中的他皮膚是異于平時的蒼白,肌膚上挂着水珠,唇色極淡,毫無血色,烏黑的眸子中滿是疲倦,滿臉病容。
“咳咳…”
林行書咳嗽了幾聲,咳的腦仁嗡嗡疼,他無力的扶住了盥洗池,腦中一片混亂。
昨夜他幾乎一晚上都沒睡,整個人昏昏沉沉,早上起床就不斷的咳嗽,現在臉還這麼熱,晨起就發燒了,退燒藥也不見得有什麼效果。
他又咳嗽了幾聲,虛弱的來到桌前,給自己泡了一桶泡面,聞着那味道他又覺得心裡難受,胃底翻騰,沒忍住幹嘔了幾聲。
“咚咚——”
屋門突然被人敲響,林行書混沌的思緒瞬間清明了幾分,他一動也不敢動,警惕的注視着大門,大氣也不敢喘。
“有人在家嗎?”
門外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林行書一怔,是謝觀的聲音。
林行書小心翼翼的起身,他挪到大門處,悄悄的看向貓眼。
門外果然是謝觀,他今日穿了件藍色的襯衫,襯衫布料緊緊貼在他的身體上,勾勒出完美的身型。
此時他正低垂着眉眼,長彎的睫毛遮住了眼眸,唇瓣殷紅,一張臉生的似女人一般美豔,唇角下的一顆小痣襯得他容顔越發昳麗。
他站在門外,手裡正拎着巨大的購物袋,裡面裝着水果之類的東西,還拎着各種補品,見無人開門,又擡手輕叩了一下房門。
今日的他似乎與往常有些不同。
以謝觀的性格,若是自己将他晾在門外這麼久,他早就開始暴跳如雷了,今天卻像轉了性似的,極其耐心,眉宇間絲毫不見任何不耐。
林行書一瞬間有些出神,今天的謝觀,和他人口中那個溫柔耐心的謝觀很像。
像是感覺到林行書的目光,謝觀突然擡起眼,那雙漆黑如墨的眼隔着貓眼與他對視,林行書心中一驚,猛然倒退了兩步,一個沒注意竟然腳将門邊的雨傘簍踢倒了。
謝觀自然也聽到了他發出的聲音,再次敲了敲門,“林行書,你在家嗎?我聽你們領導說你病了,我來看看你。”
林行書躊躇了片刻,透過貓眼,他仔細觀察了一下謝觀。
沒有蒼白的皮膚和僵硬的五官,神态也很正常,不像是那個變态假扮的。
門外,謝觀提了提手中的東西,有些吃力的又敲了敲門,林行書咬了咬唇,小心翼翼的将門打開了一條小縫,露出了一隻眼悄悄的打量謝觀。
“你在家啊!”
謝觀看見他立即就笑了,眉眼間完全看不出任何不耐煩的樣子,他朝林行書搖了搖手中的禮品。
“這是公司對你的一點心意,希望你可以早日康複。”
見謝觀手中拎着的禮品,他也不好拒絕,試探性的打開了門,“是李姐告訴你的嗎?”
“是呀…嗯…?”
謝觀看着他,突然皺了皺眉,他歪了歪頭,“你的臉好紅,不舒服嗎?”
林行書點了點頭,無力同他解釋,隻感覺腦仁疼的更厲害了,沒有多餘的腦容量思考,他疲憊的側開了身:“難為你來一趟,我實在不舒服…”
“我可以進來嗎?”
林行書一愣,不等他回答,謝觀直接拎着東西進了屋,林行書無心與他周旋,疲憊的坐在了桌前,擡手扶住了額頭。
“行書,你就吃這個嗎?”
林行書倦怠的擡起眼,看見謝觀正低垂着頭,蹙着眉看着桌上的泡面。
“嗯,随便吃一下。”林行書随口敷衍道。
謝觀這個人真的很奇怪,昨天二人明明已經鬧的已經那麼難堪了,今天竟然還能當做無事發生一樣上門慰問他。
他剛才叫自己什麼來着,行書?
林行書搖了搖頭,感覺自己頭越來越暈了,他無力的扶住了額頭,雙眼沉重的幾乎要擡不起來。
下一瞬,額頭處突然傳來了冰涼的觸覺,他心中一驚,猛地擡眼,卻恰好撞進了一雙漆黑的雙眼之中。
此時此刻,謝觀離他離的極近,他冰涼的手掌正貼在他的額頭之上,眼中滿是對他的關切。
太近了…
林行書頭暈目眩,二人的距離很近,謝觀此時隻要略低下頭,二人的唇就能相觸,他甚至可以感受到謝觀的鼻息…
“謝…謝總,能不能…”
林行書放在桌上的手已經下意識的蜷縮成了拳,手心中滿是細密的汗珠,他悄悄的往後挪了挪,謝觀卻突然伸出手,猛地捧住了他的臉,冰涼的指尖貼在了他滾燙的臉上。
“謝總…你、你這是…”
林行書瞪大了雙眼,腦中一團亂麻,擡手抵住了謝觀的胸膛,可謝觀卻緊緊的捧着他的臉,眼神不似從前的油膩,滿是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