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厭你!”
林行書腦中一片混沌,聲嘶力竭過後,他便再也承受不住,驟然失力,身體不受控制的歪倒,在即将墜地的那一刻,他的身體猛然墜入了一個冰冷的懷抱之中。
那人的身體一片冰涼,很好的緩解了他此刻的燥熱,他的意識逐漸模糊,不知不覺中竟然陷入了沉睡之中。
……
我讨厭你。
林行書這句話仿佛一道驚雷一般,狠狠的劈在了謝觀的心頭。
看着懷中自己心心念念多日的心上人,他那雙漆黑的雙眼中滿是憂傷,心口處傳來一陣一陣尖銳的疼痛。
他顫抖着伸出手,指尖從林行書滾燙的面頰上劃過,将他被汗水浸透的黑發别在了耳後。
”對不起,吓到你了,我保證,以後那個家夥再也不會出現。”
因為很快,他就能完全控制這張臉了,屆時他會頂替那個家夥,成為真正的謝觀。
即使此生不能恢複成原本的模樣,不能進食新鮮血肉,他都無所謂。
他說過的,隻要是為了林行書,他什麼都願意去做,即使是頂着别人的臉和身份與他相愛。
這都不是最要緊的,他會成為謝觀,代替他和林行書好好的在一起,他會是最完美的伴侶。
謝觀斂去了眸中的失落,眷念的看了一眼懷中的心上人,他動作輕柔,小心翼翼将他抱回了卧室中,看着床上虛弱的林行書,他歎息一聲,随即關上了窗簾。
刹那間,整個屋内一片漆黑,隻有點點日光透過縫隙進入黑暗的卧室。
黑暗之中,謝觀矗立在床榻前,确認林行書已經陷入沉睡後,他緩緩褪下了自己的衣物,露出了精壯的上身,然後沿着床沿,小心翼翼的趴伏在了林行書身體之上。
緊接着,他伸出手,一點一點将自己那張完美的臉撕扯到了後腦,伴随着皮肉炸裂的聲音,他終于露出了自己的真實面目。
一張白的發灰的臉上,不見五官,隻有一張巨大的、滿是獠牙的口器張着,幾乎占據了臉的大半部分,口器之中,一條猩紅粗長的舌頭從他的口腔中探出,如同蛇信一般緩緩垂下。
他根本就是一隻怪物。
突然,怪物伸出那雙骨節分明的手,輕柔地捧住了林行書的臉,怪物緩緩俯下身子,他那碩大的口器及猩紅的舌頭離林行書的面頰越來越近,胸膛的起伏也越發明顯。
面對自己的心上人,他的身體早就已經做出了最直接的反應。
怪物低下了頭,癡迷的嗅着林行書脖頸處的的香味,他從脖頸處略微擡起頭,碩大的口器離林行書極近,隻要他略低下頭,他那猩紅的舌尖便會觸碰到林行書的臉頰。
在舌尖即将觸碰到林行書的皮膚時,怪物垂下了頭,冰冷的額頭抵在了林行書的額頭之上。
在怪物的額頭抵上的一瞬,原本有些躁動不安的林行書眉頭漸漸舒展開來,急促的呼吸逐漸變得平穩。
他小心翼翼的将林行書摟在了自己懷中,使他滾熱的臉頰貼上自己的胸前,像哄孩子似的雙輕輕的拍打着他的脊背。
自始至終,他冰冷的額頭就未曾離開過。
漆黑的房間内,兩頰通紅的青年靜靜的蜷縮在身形高大、面容可怖的怪物的懷抱之内,他安穩的睡着,怪物輕柔的摟住青年,一隻手輕輕拍打着青年,一隻手溫柔的摩挲着青年的臉頰。
場面荒誕卻又溫馨。
半夢半醒間,林行書意識逐漸回籠。
他感覺到自己被誰擁着,對方的皮膚一片冰涼,他貼在對方的胸膛上,聽到了對方胸腔内心髒急速的跳動聲。
對方冰涼的指尖輕輕摩挲着他的臉,恍惚間,他聽到那人輕聲在他耳邊的哼着不知名的歌謠,聲音低沉又熟悉。
扛不住濃厚的睡意,他又睡了過去,一夜無夢。
*
次日,林行書神清氣爽的醒來,腦中一片清明,他下意識想要摸索手機查看時間,卻摸到了一隻結實有力的臂膀。
霎時間,林行書愣在了原地,他騰地一下坐起身來,驚訝的發現謝觀竟然上身赤裸的躺在他的床上,雙眼緊閉,睡得正香。
“謝、謝觀?!”
林行書驚呼出聲,連忙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身體,衣物整齊,身體也沒有奇怪的感覺…
“嗯…?”
謝觀迷迷糊糊的醒來,他看起來十分疲憊,卻還是強撐着身體起身,擡手摸了摸林行書的額頭。
“還好退燒了…”
謝觀長籲了一口氣,滿臉疲倦的起身,笑着說:“你沒事就好了,昨天你一直都在發熱。”
林行書呆愣了一瞬,他的确記得自己發燒了,卻不記得謝觀是什麼時候到他家裡來的,更不知道謝觀為什麼裸着上身和他躺在一張床上…
林行書遲疑了片刻,小心翼翼地問道:“昨天你是什麼時候來的,我記不太清了。”
“啊…你忘了嗎?”
謝觀穿衣服的手一愣,他迅速垂下眼,再次擡眼時,笑的眉眼彎彎:
“昨天我來看望你,沒想到你燒的迷迷糊糊,不肯去醫院,沒辦法,我不放心,隻能陪着你,你吵着鬧着要和我一起睡,說我身上涼快。”
他歎了口氣,“我也沒辦法,隻能由着你了,畢竟你是病人嘛。”
“真的?”
林行書有些不信,他生病時有這麼鬧騰嗎?不過他的确有些印象,昨天半夢半醒時,他貼在一個男人的懷裡,他還咋自己耳朵旁邊哼着歌,聲音的确和謝觀一模一樣。
霎時間,林行書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
“謝總,不好意思,昨天給你添麻煩了…”
“不麻煩,我喜歡你,這是我應該做的。”
謝觀突如其來的告白讓林行書呆愣在了原地,從耳根處漸漸升起绯色,謝觀笑意更濃,那雙黑眸中倒映着他的身影。
“行書,我喜歡你,你呢,你喜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