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豆麻袋.jpg
看着林硯舟禮貌地跟淩陌道别、越過他走向左側的電梯間,林雲野腦子裡瘋狂閃動着“爾康手”的表情包,極其想挽留林硯舟,但因為淩陌在側,面上卻隻能維持着鬧脾氣的“沒良心的小白眼狼”的姿态……
真的是,很不開心。
偏偏淩陌這個時候還來說教:“你啊!就算沒有血緣關系,那也是一起生活了小二十年的親人,你這樣當衆落硯舟面子可有點過了……”
說着,淩陌擺出一副鄰家好哥哥的姿态,“走吧,我帶你過去找硯舟認個錯,把這篇兒翻過去,以後還是好兄弟。”
“我可不去。”
林雲野一副不識好歹、油鹽不進的模樣,指着自己額角的醫用敷料,哼哼唧唧,“塑料親人關系已經到此結束了,往後他們是他們,我是我,兩不相幹,各生歡喜。”
說着,林雲野微微揚起下巴,“淩哥,你可别再勸我,我林小野可是有骨氣的崽兒!”
“哼!”
淩陌:“……”
就算想勸,也不能這會兒勸了。
淩陌深谙“順毛摸”林雲野的道理,見林雲野這副“隻差把拒絕寫在臉上”的模樣,從善如流地轉變話鋒,隔空點着林雲野的腦門,狀若無奈地笑:“好好好,有骨氣的崽兒,你不是喜歡你祁哥?我帶你去坐‘尊享VIP’席位,給你一個近距離接觸你祁哥的機會?”
“欸嘿!還有這好事兒,那敢情好……”
林雲野忍着腰上的疼,晃晃被他勾着脖子的、偷摸掐了他一把的小卷毛,又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安安靜靜地站在他右手邊、高冷面癱的徐代鲲,挂着滿臉心動,輕歎,“啧!還是算了吧!我這還帶着倆拖油瓶呢!”
“拖油瓶你大爺!”
小卷毛藍司甯大喇喇地翻給林雲野一個大大白眼,臭着臉罵完林雲野,秒變溫和矜貴的小王子,微笑,“淩哥,不好意思哈!都怪我這小破心髒忒不争氣,受不了前排那刺激,隻能坐後邊感受下氛圍。”
說完,又兇巴巴地瞪了林雲野一眼——敢去試試!
林雲野忍着笑聳肩,攤手:“淩哥你看,崽兒小離不開爸爸,就隻能忍痛放棄面見我祁哥的機會了。麻煩你有機會幫我跟我祁哥要張to簽?”
藍司甯跳着腳要抽林雲野後腦勺,林雲野嘻嘻哈哈地躲。
徐代鲲見怪不怪,慢悠悠地繞到倆人身後,熟練地勾着後脖領把倆二貨發小往後拖了幾步,強行分開“原地反目”的兩個“塑料發小”:“淩總,我帶他們去冷靜一下。”
淩陌噙着笑展手,請徐代鲲他們自便。
目送淩陌帶着他的助理和秘書走進左手邊的電梯間,藍司甯揚手戳着林雲野的臉頰,壓着嗓子罵罵咧咧:“還跟老子說你頓悟了,頓悟個鬼!瞧你剛才幹的是什麼事兒!硯舟哥都沒跟你撇清關系,你在那傲嬌個鬼!你還特麼當着硯舟哥的面繼續跟淩陌那個狗東西打得火熱!”
“真是腦子被門闆夾了!”
林雲野眼尾餘光瞥了一眼适時“退出戰場”的徐代鲲,以身高優勢“武力鎮壓”暴躁的小卷毛,曼聲笑道:“崽兒,你再這麼喧嘩,爸爸可要當衆教子了哈!”
眼瞅着藍司甯要“炸”,徐代鲲輕歎口氣,重新入局,再一次分開兩個二貨發小,“左擁右抱”着拐向右邊電梯間:“藍司甯同學,你可消停點兒吧,我猜咱野哥這是突然長良心了,知道他被林叔掃地出門的事兒瞞不住,這是不想髒水落在林家人頭上,上趕着自黑呢!”
“當然,就憑咱野哥之前作的那些妖,完全沒必要多此一舉就是了。”
徐代鲲斜睨着林雲野,用他那把清清冷冷的聲音,不鹹不淡地勸,“野哥,聽人勸吃飽飯,你以後離淩陌遠點兒。”
林雲野順勢和藍司甯“止戰”,摸着藍司甯的狗頭,輕笑:“還得是我聰明的鵬崽兒懂我。”
*
蘭生酒業集團年中答謝會,開場有當紅影星、歌星登台獻藝,随後有集團總裁羅欽緻辭,有酒業專家科普酒文化,有專業鑒酒師講解與示範,有侍酒師為參加品酒會的貴賓服務……
嗯。
整個過程安排得十分高端大氣上檔次。
對于愛酒的人來說,這樣的安排絕對是享受,對于林雲野這種對酒有心理性抵觸的人來說,就有點乏味與難熬,好在有很多靓仔可觀賞。
别人品酒,他和藍司甯賞靓仔。
賞來賞去,他還是覺得他“前大哥”林硯舟全場最佳,他昨天誇下海口要釣回家做男朋友的金大腿羅欽也不賴,純客觀上來講,是能跟林硯舟平分個秋色的:“羅哥就是太斯文了。”
“斯文怎麼了?摘下眼鏡六親不認了解一下……”藍司甯眯起眼吞了一大口布朗尼,冷不丁用胳膊肘搥搥林雲野,壓着嗓子催促,“就是現在,去吧,比卡丘!”
晚宴過半,整個晚上應酬不斷的羅欽,終于有了獨處的機會。
林雲野不着痕迹地環視整個宴會廳。
确認沒有他“前大哥”林硯舟的身影,也沒有狗淩陌出沒,林雲野順手接過他家大聰明發小徐代鲲适時遞過來的礦泉水,慢悠悠地起身,溜達到羅欽身側。
羅欽穿着黑色正裝,儀态優雅地坐在沙發上。
斯文清隽的男人,明明嘴角噙着和煦如春風般的笑,卻仿佛一個絕緣體,讓人不自覺停下靠近的腳步。
林雲野心想,也許是琥珀色的燈光灑落,在羅欽身上映出那道光和影的分界線,為羅欽平添了幾分英氣和疏離。
總之,這确實是個非常不錯的男人。
可盤。
林雲野不動聲色地端量了羅欽一瞬,擡腳走到羅欽身前,垂下眼睑,遞出手裡的礦泉水瓶:“羅哥,幫個忙?”
淡藍色瓶蓋闖入視野,羅欽最先注意的卻是握着瓶身的那隻手。
白,嫩。
手指修長、線條流暢,指甲粉得恰到好處。
完美得宛若藝術品。
羅欽饒有興趣的擡眼,看清站在他身前的人,視線在那兩片輕顫的睫毛上頓了一瞬,微微蜷起指尖,輕笑:“林雲野?”
林雲野擡眼,和羅欽對視着,把手裡的礦泉水瓶往前送了一點:“嗯呢。羅哥,幫幫忙?”
羅欽一直知道林雲野這個小孩長得漂亮,五官精緻得跟個玉雕的娃娃似的,偏偏性子野的不像話,甚至可以說有點糟糕,一言不合就拿拳頭講話,卻是頭一次知道,這個小孩還有如此柔弱惹人憐愛的一面,甚至那雙十分具有欺騙性的、看上去極其清澈無辜的眼,還能飄鈎子。
就有點新奇。
很想知道林硯舟見沒見過林雲野的這一面。
羅欽指尖點在額角,撐着頭,睨着林雲野笑:“林雲野,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林雲野微微歪頭,看着羅欽眨眨眼,拖着和軟的小長腔:“我知道啊!”
羅欽眉心輕跳,這小腔調,“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這是又要作什麼妖。
眼尾餘光掃到林硯舟歸來的身影,羅欽眼底氤氲着意味不明的笑,示意林雲野:“說來聽聽。”
林雲野毫無察覺。
一雙狗狗眼無辜地看着羅欽,輕晃手裡的礦泉水瓶:“就,力氣小,擰不開。想請羅哥幫個忙嘛!”
羅欽失笑:“努努力,能擰開的。”
林雲野一語雙關:“不想努力了呢。”
羅欽輕嘶一口氣,微微坐直身體,視線越過林雲野,看向林雲野身後,忍着笑道:“阿硯,聽見沒?你家小孩不想努力了。”
林雲野:“……”
艹!
林雲野緩緩地在心裡打出一個“艹”字,還得是大寫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