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父的話落在樂笙亦耳朵裡就像是尖刺，一下下的刺穿着他。

而樂父還在自說自話着，樂此不疲。

樂笙亦耳朵隻餘下嗡嗡聲，就像小時候他拼命的想引起父母的注意卻都是無用功，父母永遠隻會毫不留情的抛開他的手，直到他不在期待為止。

“不要……”樂笙亦的聲音決絕。

樂父詫異，表情一變，顯然沒想到會收到毫不留情的拒絕。

樂笙亦黃色的眼睛裡閃着堅韌的光，他再次拒絕道：“不，我不要。”

他并非不願意去好好照顧顧兮，而是不願意将自己和顧兮的情感變成交易的工具。

認真的話落入樂父耳中就有些不明所以。

樂父皺着嚴厲的眉不理解的質問道：“你在發什麼脾氣。”

樂笙亦搖頭，俊麗的臉上一片冷色：“我不要，顧兮是我的朋友才不是利益交換的工具。”

他這一襲肺腑之言落在樂父的耳中就有些天真，比起情誼盡可能地撈好處才是真正的道理。

樂父難得勸道：“你還小你不懂商場，今天你和他關系好明天他就能背後捅你一刀，你和他有情義他就更應該幫襯你。”

此話空空，樂笙亦倔強道：“他是我的朋友。”

世俗這套對他根本沒有。

樂笙亦執迷不悟，樂父對他本就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不免生氣：“朋友朋友，那你就白白對他好。”

“好這種東西本就不該求回報。”

樂笙亦的聲音不算大，隔音好的房間裡傳不出聲音，也聽不見外的聲音，隻能聽見樂父失望的急促的呼吸聲。

脊背打的比直，臉上絲毫沒有怯色，面對壓迫樂笙亦沒有退讓。

這場安靜的鬧局不知道持續了多久，書房的門應聲打開，房間外的淨白燈光打了進來。

樂母走了進來，她面上帶笑心情不錯，進門後發現兩人的不對勁，喜色才一收。反手将書房門一關，問道：“怎麼了。”

在場三人誰都沒選擇在說話，樂母審視的目光落在樂笙亦身上，想到今天叫樂笙亦來書房的用意，已經猜到。

她伸出手拍了拍樂笙亦的肩，安撫道：“你好好想一想我們都是為了你和家，總不會害你，也不是讓你去害他，你先回去吧。”

難得柔情隻讓樂笙亦感到虛假。

為了我為了家，那為什麼從小到大都沒對他露出過好臉色，每年别說見面就連話都說不上幾句。

樂笙亦早在無數次失望中得出，他的父母根本就不喜歡不想要他，生下他不過是一個交代，因此随時都能将他抛在腦後。

質問的話最終的淹沒，樂笙亦嗯了一聲，走出書房。

在他關門時，還能聽見裡面傳來的憤恨聲。

“一點都不成器，看看被他爺爺奶奶養成什麼樣子了，天真。”

“好了，該是我們的跑不了。”

樂笙亦輕輕的關上門，悄無聲息的越走越遠，低沉的他直到走至房間門口才停下腳步，收拾好心情臉上抽起笑，不想讓顧兮擔心。

他推門而出，顧兮正坐在小客廳的沙發上等着他，一聽到響聲後就往門的方向看。

兩人目光相對，樂笙亦裝着無事發生笑着道：“怎麼在這。”

顧兮視線掃到他發紅的眼，哪怕樂笙亦笑的在開心她也注意到了不對勁。

遮掩的眼中劃過暗色，面上卻假裝無事發生，甜甜道：“等笙笙。”

樂笙亦上前摸摸顧兮的頭，煩悶的心情散開了些：“好，去洗漱吧，明天還要上課。”

“嗯。”顧兮慢吞吞的抱着睡衣去到浴室。

直到顧兮的背影消失，樂笙亦才低低垂下眸，他是不會将這些事告訴給顧兮的。

隻是他的落寞掩飾全都被暗處窺伺。

浴室的水聲熙熙攘攘，溫熱的水打在身上，顧兮隻覺得煩悶，讨厭讨厭，真的讨厭，他們讓笙笙難過真是令人厭惡的存在，隻是他沒有能去指責的身份。

真是該死的。

卧室内的，樂笙亦發散着心思玩着單機遊戲，接連的錯誤都被他忽視，直到一股熟悉的甜香出現将他圍繞。

一下子回神的他，轉頭就見顧兮軟綿綿濕着一頭軟發，笑着盯着他。

顧兮低着頭，露出白嫩的胸脯，問道：“笙笙在想什麼，玩遊戲都不認真。”

他确實被繞的心神不甯：“是我的錯輸了。”

顧兮不認為：“才不會，笙笙才不會有錯。”

固執的小表情引得樂笙亦笑了，他看着顧兮還在滴水的頭發站起身：“過來。”

顧兮坐在他的位置上，樂笙亦拿出吹風機慢慢用适度的熱風給顧兮吹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