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倒黑白和站偏場的例子在魔女這裡沒有市場，因為随便哪個魔女都能用自己的好幾條思維線模拟一下雙方觀點進行交鋒，再結合事實去做預判。

換句話說，大家都是明白人。

這導緻了許多毫無意義的争吵直接消失在了“過一遍腦子”的流程裡，這是哪怕小魔女都很熟練的流程，畢竟幼魔女兩三歲的時候就會開始思考存在、意義與他者的地獄哲學了（然後在長大的過程中覺得這玩意兒屁用沒有最後将其抛棄，成為一個合格的閘種魔女，這個普遍的過程被稱為小魔女的青春期，通常在八九歲結束）。

所以，奈阿拉斯麗沒有嘴硬自己學術有什麼成就，或者嘴硬自己差點成為了偉大魔女，而是直接抛出了這場嘴仗的重點：多蘿西。

她們現在在這裡扯皮，不就是為了多蘿西？

你再厲害又怎麼樣？現在多蘿西也隻能聽我的！

隻有我知道那個折疊空間在哪裡！除非你願意不計成本地給“血色沼澤”公司投錢，就為了重新定位一個貧瘠的折疊空間！

你有錢嗎？

伊麗莎白聽出了她的潛台詞，不由捏了捏拳頭。

她沒錢！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和多蘿西的交情确實沒到這個程度。

每個魔女心裡都有一杆秤，她們是那種會直白地說“以我們之間的交情，我最多借你多少錢”的種族。

奈阿拉斯麗雖然被噴得厲害，但以魔女的角度看，她抓住了真正的重點，反而小勝一局。

這是一種看穿事件本質的能力的運用，由于魔女普遍認為胡攪蠻纏是最丢人，會顯得“無能”、“沒有信用”和“不可靠”的舉措，因此這種幹淨利落的交鋒才能在魔女社會中普遍存在。

原因很簡單，要是不講道理，那就得用拳頭說話了！

伊麗莎白冷觑着奈阿拉斯麗，轉而道：“我準備了一份八級龍息契約，違反者會遭受無視護盾，無視身體抗性的八級桦炎龍龍息傷害，就算是你也會遭到重創，你們的條約是？”

“我給多蘿西娅和維蒂提供五個我法術庫裡的傳奇法術，同時對她們開放我的藏書庫，艾莉亞瑪的事我也會盡力周旋并幫她交上罰款……哦，還有，我會盡我所能地幫助她們救出朵麗斯。”

奈阿拉斯麗笑眯眯地道：

“而多蘿西娅要成為骰塔魔女，并至少為星軌之柩制作一顆一面骰，将其品級再度提升。”

聽起來幾乎是多蘿西占便宜的條約。

因為在她活着的時候，星軌之柩就是她的，如果有餘力，把主戰法杖升升級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而奈阿拉斯麗卻要付出那麼多……如果忽略她做的壞事的話。

但伊麗莎白卻擡起眼睛道：“再加一條，你個人和加米亞家族必須全力培養她們姐妹。”

“家族當然會培養她們。”

“我指的是加米亞家族和你個人——作為幽靈魔女的三席，你對幽靈古堡還是有點影響力的吧？讓幽靈古堡知道這個魔女‘很有潛力’是你該做的事。”

“……好吧。”奈阿拉斯麗咬了咬唇道，“我會跟堡主提一提的。”

她們快速把條約敲定了下來。

奈阿拉斯麗在上面簽上了自己的真名，多蘿西接過龍皮紙的條約，看見了奈阿拉斯麗的那個真正具有神秘學聯系的名字。

不是“Nyarlathlie Luciana Garmya”。

而是：Nyarlathotep

多蘿西垂下眼，簽上了：Dorothea Duran Garmya

龍皮紙自動焚毀，同時，多蘿西感覺到自己體内多了一道寬松的限制。

隻要她成為骰塔魔女，在生命結束前制作出一顆一面骰，它就會自然解除。

“好啦，契約完成！”奈阿拉斯麗小小地歡呼一聲，道：“我們出去喝個下午茶慶祝一下吧？”

多蘿西緩緩吐出一口氣，搖搖頭道：“不必了，我想回去多複習一下骰塔考核的資料。”

“我開車送你們回去。”奈阿拉斯麗從善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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