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像愛德華四世與伊麗莎白.伍德維爾。”愛德蒙可不知珍妮下筆時對馬丁老爺子瘋狂道歉,隻是覺得她和當下的作者一般,寫小說會參考曆史:“抛開二人的身份與故事的曆史背景,他們也像斯巴達的海倫與特洛伊的帕裡斯。”
說罷他還打了補丁:“隻不過是有良心的帕裡斯與更不幸的海倫。”
“你不如把風流的帕裡斯換成更有責任意識的赫克托爾。”珍妮的大綱是有參考喬治.馬丁的成名之作,但就像是儒勒寫了緻敬偶像的《桑道夫伯爵》,她也不能直接照搬馬丁的心血:“不過就理查捅出的簍子來看,說他是帕裡斯也真沒說錯。”
聽到對方承認自己的大膽猜測,愛德蒙想更進一步:“那阿爾弗雷德……”
想到男主的祖上是個投機倒把的商人,愛德蒙又露出一副意味深長的眼神。
著名的斷頭王後安妮.博林的父親就和小說裡的伊麗莎白般父親是個商人,母親是個貴族,而他自己又和貴族結婚,得以靠婚姻“洗血”成功。
當然除了兩代人的努力上娶,博林的成功也有順應戰後的新朝需求——都铎家是合法化的私生子後代,即使娶了白玫瑰家的大公主,也要防着不知所蹤的塔中王子和紅白雙方的追随者們。
不幸的是,曆時三十年的玫瑰戰争把國内的貴族都卷入其中。
博林家雖母系高貴,父系卻是低人一等的商人,所以在人才需求極其強烈的都铎早期順利崛起,然後因安妮.博林的倒台而快速衰落。
“……我有參考安妮.博林的經曆,但是我家真的和她沒有關系。”
“博林”聽着就不像是英國本土的貴族姓氏,甚至于在諾曼底登陸前都沒有此姓氏的相關記載,屬于标準的舶來品。
關于“博林”的姓氏來源有兩種猜測——一種是此姓源于法國的布倫,一種是低地德語裡的“公牛”變形。目前受到主流推崇的是第一種,但是因為“博林”一詞有十種拼法,而且因為本土化和改姓的緣故讓很多記載自相矛盾,所以珍妮說她家和曆史上的斷頭王後關系不大還真沒說錯。
“不過要是多數幾代,總能搭上一點關系。”
說到關系,珍妮倒是來了靈感:“你說給男主的家族安個外來者的身份如何?畢竟在階級固化的大背景下,出個影響戰争走向的大商人也太離譜了。”
愛德蒙抱胸在那兒思考了會兒,真心實意道:“我勸你别這麼寫。”
“為何?”
“因為科西嘉的矮子。”
珍妮立刻沒話說了。
别說法國是個僅次羅馬老祖的歐洲正統,就是在把“土著”的頭銜徹底落到白人頭上的阿美利卡,也出現過費雯麗演斯嘉麗讓老美的星條旗徹底破防的小插曲——而這還是美國的原始股都是出自英格蘭且已經步入二十世紀的情況。
彼時的法國告别那位科西嘉的矮子還不過兩年,你在這時寫個祖上不是土著的男主是想幹什麼?有什麼政治目的。
别說科西嘉是法國的一部分,就是在2024,也沒多少科西嘉人覺得自己是法國人,鬧獨立的同時又不想真的一刀兩斷。
“你要是有成名的打算,最好把男主的祖上換成逃難到伊斯特大陸的韋斯特罪犯。”愛德蒙是真的在為珍妮考慮:“你是女孩,而且母親還是因為反法聯盟逃到英國的法國人。雖然法國還不至于将你這樣的姑娘投入大牢,但是讓你離開法國還是很輕松的。”
而且是聲名狼藉地離開。
想到自己的切身遭遇,愛德蒙竟讓人聽出他的語氣有點不對:“聽我一句,裡頭涉及外鄉人或讓人覺得有在影射波旁家的都要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