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破碎的記憶片段像潮水般湧來,又悄然退去,隻留下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感。
他一時竟有些語塞。
這好像是他這個作者頭一次觸碰到莎菲爾的内心。
那種感覺,就像是在黑暗中摸索了很久,終于觸碰到了一束微弱的光。可那束光卻讓人無端感到一陣刺痛。
因為數年之後的一次事故而重新跳動起來的心髒……
隻是,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為什麼……要自苦呢?
對他人之事是如此敏感,對自己卻又如此遲鈍啊……莎菲爾。
“這不是你的錯。”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桌角,指尖傳來一陣微涼的觸感。
他的腦海中不斷回旋着這幾個詞,像是得到了幾塊拼圖的碎片,卻始終無法拼湊出完整的答案。威迪爾大陸的滅亡,究竟是天災,還是人禍?抑或是某種更為神秘的力量在暗中操控?
他必須找到答案,哪怕隻是為了讓自己心安。
“……無論如何,你依舊是我的英雄。”這樣說着,他的手輕撫上了這具身體心髒的位置,感受着那裡傳來的每一次跳動。
【客服1019溫馨提示,由于宿主仍是未成年人,扮演馬甲期間,澀澀達咩喲~ 】
系統的聲音突然響起,機械帶着一種機械的調侃。元司被這話激得瞬間臉爆紅了起來,耳根子都燒得發燙。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闆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什麼意思你,啊?你什麼系統啊!什麼眼神!這種時候我怎麼會想這種東西啊?!”
【1019不知道哦~】
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
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但是因為每個人都不同,所以事情的碰撞和波折自然而然的發生,無法避免又無可奈何。
“無論如何……”他低聲說道,“我會找出威迪爾大陸滅亡的原因的。”
這句話,既是對她的承諾,也是對童年的自己的誓言。
……
“可不可以請你、也同我一樣,努力重視起你自己的生命?”
站在門外,昏黃的燈光映照在莎菲爾的臉上,她的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感。
那光芒像是從另一個世界透進來的,柔和卻帶着一絲疏離,仿佛在提醒她,現實與夢境的界限已經模糊不清。她的手指微微顫抖,指尖還殘留着酒精的氣息,但那味道此刻卻讓她感到一陣反胃。
或許……我今天該試着活下去,至少看看明天這個世界到底還有什麼值得我期待的東西。
太宰治這樣想道。
像在陽光下折射出彩虹顔色的泡泡,飛到空中再“啪啪啪”地爆開,短暫卻美麗。也像打開了充滿氣的啤酒的第一口,帶着一種刺痛卻又令人上瘾的感覺。
于是他從厚重的毛毯裡探出了頭,賭氣似的小聲嘟囔了一句:
“……那,不許耍賴哦?”
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眸直直看向他們:
“明天……或許會有不一樣的事情發生呢。”
“……嗯!”織田少年的紅色呆毛肉眼可見地立了起來,随風飄蕩着,十分歡快地跳着舞。
門外的風輕輕吹過,帶着一絲涼意,卻也帶着一絲希望。
……
第二天,莎菲爾沒有去賭馬,也沒有喝酒。
她隻是單純地五點鐘就起床,然後把太宰治從床上拽了起來而已。
撞鬼了?被提起來的時候,他那暈乎乎的腦子這樣想着,眼睛還沒完全适應光線,身體卻已經被拖到了床邊。
“跟我來。”她簡短地說道,語氣中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
太宰治揉了揉眼睛,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她……頭發紮起來了?半點沒亂?就連酒味兒都淡了好多。
雖然很不情願,但如果他不想手臂脫臼的話,還是最好乖乖聽話吧。
順便一提,這個時候留宿的織田作之助已經醒了,而他正在享用自己的早餐——半價辣咖喱。
并且對那一團繃帶發出的隐晦的求救欣然接受:
“看起來很有活力啊,太宰。”
有活力個頭啊!那雙鸢色眼睛幾乎要被勒到翻白眼了。
“拿着。”
打開了塵封已久的天台門,莎菲爾從角落裡翻出了一把削得頗具雛形的木劍,随手遞給了他。
“從今天開始,我教你劍術。”
她如是說道,目光堅定,語氣同樣是不容置疑。
他愣住了,指了指劍,又指了指自己:
“……我?”
太宰治的聲音裡帶着一絲難以置信,甚至有些滑稽。在今天之前,他從未想過自己會與劍術扯上關系,更沒想到莎菲爾會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自己應該是智力型的角色。
就是那種在幕後運籌帷幄,然後看着其他人在前面吃癟的形象。
“我可沒打算用這種方法自/殺啊……”他低聲嘟囔着。
然而,當他試圖接過那把木劍時,卻發現它遠比想象中沉重。他的手臂微微顫抖,劍尖幾乎要垂到地上。
所以這把劍她到底怎麼拿起來的?!
他默默腹诽道,臉上卻不敢露出半分。
世間好事多磨難,大抵是這個道理。
他想起自己曾經問過莎菲爾:
“你到底是什麼人?”
莎菲爾隻是冷笑一聲,灌了一口酒:
“一個沒用的老女人罷了。”
現在想來,果然那女人說的話全都是放屁。
“準備好了嗎?”莎菲爾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那就從最簡單的揮劍開始吧。第一次練習,今天就500下吧。”
勉強揮動幾下,就感受到了手臂的酸澀,太宰治隻覺兩眼一黑,看不到自己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