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嘶——這樣。”
電話那頭的吳煩目瞪口呆的聽着于白一講述完來龍去脈,他手足無措的愣愣坐下,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所,所以你之後做了什麼?”
溫然松口後轉身就想進門,于白一下意識的抓住他的手,但是抓住之後他要做什麼,他也不知道。
被清冷的眼眸盯着,他底氣不足,最終隻能呐呐的放手。
不管當時的自己怎麼想,反正現在的他反應過來。
——自己這個落荒而逃的操作一定會惹溫然生氣。
“慫!”
站在道德制高點的吳煩居高臨下的點評。
于白一看着鏡子中嘴唇的傷口,他有些無奈:“……這是我第一次喜歡人,第一次談戀愛。”
“對于很多事,我都不清楚。”
吳煩聽了一會,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一向遊刃有餘的于白一竟然來向他求助了,心中的情緒一下就繃不住了。
認識那麼多年,還是第一次收到于白一的求助啊,嗚嗚嗚。
美術組組長小圓剛準備進來同自家老闆說些什麼,結果就看見老闆站在辦公桌前,抱着手機一臉的死而無憾。
小圓:“?”
死前請結算我的工資,謝謝。
老闆此刻的耐心好得出奇,他語氣飄忽的給小圓講了來龍去脈,激動的抱着手機,信誓旦旦沖電話那頭的于白一說:“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出個好主意的?”
小圓:“老闆談過戀愛?”
吳煩:“沒啊。”
“那你哪來的信心。”
“……”沒大沒小!
身經百戰的小圓順利的接過手機,爽快的說:“給我包個大紅包。”
“行啊,”于白一一聽聲音就知道電話對面的人是誰,“早知道我就應該先找你。”
“就是說啊。”
“哈哈哈哈。”
吳煩面無表情的看着兩人默契的說話,肆無忌憚的嘲笑,剛剛萌生的感動瞬間就沒得了。
小圓聽着于白一的事,皺眉摸了摸下巴:“所以你是想要道歉?”
“……反正我肯定是做錯了吧。”
“非常錯呢。”
于白一被小圓直白的話打擊到了,他撫摸了一下破碎的小心髒,虛心求教:“那我當時應該怎麼做?”
“日他!”
于白一:“……”
吳煩:“???靠譜嗎???”
于白一:“嗯……我會吸取教訓的。”
吳煩:“好的不學壞的學。”
緩解僵硬的氣氛之後,于白一認真的問出自己的問題:“所以我現在怎麼挽回呢?”
“成年人之間,話語總是非常蒼白的,勾引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如何用行為把他勾到手才是你應該考慮的。”
“勾引這事,無非三個手段,死皮賴臉、強勢霸道、楚楚可憐,看你選擇哪一樣了。”
于白一若有所思,心裡很快就有了成型的主意,不過他還有個問題想要詢問小圓:
“你認識這些花嗎?”
小圓看着發來的照片,照片裡的花束顯然是被人精心裝扮過,她敏銳的察覺到什麼,于是含笑問道:
“藍星花,他送你的?”
“嗯。”
“唔,你知道嗎,藍星花的花語是互信的心,因為這種花很普通,會被拿來襯托其他花朵的美麗。”
“所以送給戀人的就是表示無條件相信他的意思。”
于白一一愣,他想起自己那次送給溫然的雛菊。
——藏在心底的愛。
小圓聽到那邊的沉默,為了大紅包,她繼續說了一句:
“雖然不知道那人知不知道,不過這個花還有另一個花語哦。”
攻一頓。
“把握當下。”
*
今天的天氣非常不好,烏雲層層的疊在一起,似乎就要将天壓下來,細密的雨點不斷打在傘上,溫然拎着從超市裡買來的鮮切水果,看着坐在自己家門口的男人。
于白一察覺到動靜看着面前的溫然,他沒有打傘,任由雨點穿過高挺的鼻梁,落到嘴唇的傷口,滑入胸膛。身上的白襯衫都被雨打濕,衣服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健碩的肌肉和有力的公狗腰。
頭發被雨打濕,軟軟的貼在有些蒼白的臉上,那一雙眼睛裡的霸道侵略通通消失,隻剩一片溫潤乖巧。
溫然靜靜的看着這人,雨水肆虐,毫不留情。
他最終還是讓人進門,并且翻出一張幹淨的毛巾丢在于白一身上。
于白一全身上下都是水,他拘謹的站在門口,乖巧的用毛巾擦拭額上的水珠。
溫然走過來,他靜靜的看着于白一的動作,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挑起于白一額前的沾滿雨水的一縷頭發,挑眉說道:“示弱?”
于白一腼腆一笑,強勢的一把抓住面前凹凸有緻的手腕,或許是因為冷雨,所以他掌心滾燙得可怕。
他披着潔白的毛巾就像是最聖潔的天使一般,可是眼神卻是最隐晦的惡魔,滿是赤裸露骨的侵略意味。
他舔了一下嘴唇,一步步壓着溫然往後退,明明動作沒有多用力,可是卻極具壓迫感,迫使溫然不斷一步步往後退。
“唔,請容許我認真的道歉。”
“我不應該哄騙你,我不應該用那種方式接近你,我不應該欺騙你。”
“請你——原諒我。”
溫然的後腰本來應該抵在沙發頭上,但是于白一的另一隻手手掌放在兩者之間,哪怕在這種情況,他依然擔心溫然的後腰會撞傷。
……真是一個很讓人不爽的家夥啊。
“我不原諒哦。”
盡管是被禁锢着,他仍舊掌控着主動權,慢條斯理的說:
“給我重新告個白,得讓我滿意才行哦。”
*
于白一坐在家裡的沙發上,皺眉思索該如何告白,席朗如同幽魂一般不斷飄過,不着痕迹的瞄着于白一。
畢竟現在兩人合租,所以吳煩委托他刺探一下于白一的感情進度,所以他現在正在想辦法套話。
“歇了那個心思,”于白一懶洋洋的說,“……幫我個忙呗。”
席朗立刻恢複成正經的模樣,他擺出了商人交談的架勢:“我有什麼好處?”
他又不是吳煩,甘心為于白一付出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