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們兩個,雙胞胎,血濃于水啊,”經驗老道的警/察苦口婆心的勸道,“有什麼事不能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談談呢。”
“兄弟嘛,有什麼矛盾說開就好了。”
于白一和于白令在調解室隔着一個座位坐開,沉默不語,各個臉上帶傷,青一塊紫一塊,僵硬的氣氛在兩人間蔓延。
警察一陣頭秃,他歎了口氣:“哎呀,有什麼問題也可以告訴警察。”
“感情問題?”
兩人身體下意識的一僵。
哦,說中了。
警察立刻打起精神,剛準備加一把勁繼續攻破心房,沒想到門口來人打斷了他的話。
“不好意思。”
聽到熟悉的聲音,兩人齊齊擡頭,老道的警察立刻懂事,看樣子這位就是感情問題的中心。
——嚯,還是個男人,現在的年輕人可真是了不起,不過說真的,這張臉的被人争也不奇怪。
溫然站在門口掃視兩人,看到于白一額角上的傷口下意識的皺眉。
于白一靜靜地看着溫然。
或許是來得着急,他衣服頭發都有些亂,額角有着細細的汗,似乎長而濃的睫毛都變得水潤起來,警局蒼白的白熾燈照出他臉頰上的紅暈,在高挺的鼻梁上投下陰影,遮住他緊抿的嘴唇。
他走過來,居高臨下的看着兩人。
于白令癡癡地看着溫然,在他心裡,溫然一直是當初令他心動的模樣,清冷而漂亮。
“沒事吧。”
溫然歎了口氣,他看着于白一臉上的傷口,眉頭緊皺,深吸一口氣後站起來沖警察說道:“不好意思,可以讓我們單獨談談嗎?”
警察立刻點頭出去,這兩人的傷都達不到輕傷二級,又是親兄弟,能和解是最好的。
解鈴還須系鈴人啊。
淩時站在門口躊躇不前,他第一次看到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受到的沖擊不小,更何況,他其實有點分不清哪個是哪個。
溫然:“疼嗎?”
他伸出冰涼的小指輕輕掃過于白一臉頰的擦傷。
于白一貪戀那點冰涼,就像小狗追逐他喜愛的骨頭一般,溫然漫不經心,直到指尖傳來溫熱的軟意他才回神。
溫然無奈看去,于白一一本正經的躲避視線,可身體卻格外誠實追逐。
這樣的互動自然逃不過于白令的視線,他苦笑,露出一張幾乎慘白的臉,不知是控訴還是陳訴:
“所以,我什麼都不算了是嗎?”
溫然站起來:“我們現在不是毫無關系嗎?”
淩時諾諾着走過來,他站在于白令身側,看了一眼坐在溫然身邊的于白一,又看了一眼眼巴巴盯着溫然的于白令,心中的驚駭和妒恨翻江倒海。
可是于白令完全沒管淩時:“你在生我的氣嗎?”
“……于白一受傷我生氣很正常吧,”溫然面無表情的說,“我愛他,我在乎他,所以我可以生氣的吧。”
于白令張口:“溫然……”
溫然低頭看着于白一,不可置信:“你竟然還害羞。”
他們親都親了,這有什麼可害羞的。
于白一捂着通紅的臉,悶聲悶氣的說:“我也可以害羞一下的吧。”
雖然他跟溫然說過很多“我愛你”,但是聽到溫然口中說出的“我愛你”還是第一次。
不害羞才怪。
于白令看着這一幕,落寞的垂下頭,他知道他輸了,不管是這次打架還是在得到溫然的心上。
——輸得徹徹底底。
最終這件事還是和解結束。
四人站在警局門口,于白令似乎調整好心情還想說什麼,可是他害怕溫然不搭理他,不敢主動開口。
溫然:“……一會我會給你打個電話。”有些事,真的要說清。
于白令立刻激動起來,他還想說什麼,淩時咬牙軟磨硬泡的拉走他。
于白一悄咪咪的看向溫然,在溫然将頭轉回來的時候,他立刻看向遠方,一臉的坦然大度。
溫然歎了口氣,他指尖輕輕碰上于白一的唇角,皺眉說道:“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看一下。”
醫院裡有他家出資,申請個好點的病房也可以。
“……”于白一,“不用吧,就一點小傷。”
雖然不去醫院,但是該上藥的一定要上,兩人就近去藥店買了一些藥膏。
回到房間,于白一脫去身上被扯亂的襯衫,露出健碩有力的背部,流暢的線條劃分出一塊塊肌肉,原本帶着點蜜色的肌肉青一塊紫一塊。
溫然皺眉,他将藥膏倒在掌心。
于白一回過頭看着他:“太沉重了……總覺得你不是給我上藥,而是上刑。”
溫然面無表情的将沾滿藥膏的掌心拍在青紫的痕迹上面,臉上的心疼消失的一幹二淨,“貧!”
他的手指擦過于白一的傷口,冰涼的如同玉石一般,于白一雖然貪念他的那點冰涼,但是被溫然的手勁弄得龇牙咧嘴。
溫然就是個小少爺,吵架都沒吵過幾次,更何況是打架,所以他并不擅長上藥。
溫然見狀歎氣:“我會盡可能溫柔一點的。”
于白一溫柔的搖頭:“沒關系,我皮糙肉厚的,不怕。”
……話是那麼說,實際上于白一疼得面目扭曲,上到最後,他覺得自己已經麻木了——疼得麻木。
溫然将藥膏放下,他看着那一道道痕迹,皺眉說道:“我很生氣。”
于白一不應該傷得那麼重的,他經常健身,就算幹的是碼農的工作,自身的體力也比于白令好很多,但是看這傷口,于白一應該是沒怎麼還手。
就算知道于白一這是理智的選擇,可是感情告訴他,他無法接受。
于白一:“……”
于白一:“對不起。”
但是溫然顯然沒法原諒,他低聲說道:“我對你而言,就是這麼上不得台面嗎?”
哥哥的前男友之類的。
“不是,”于白一轉過身,他認真的說,“這次更多的是了結我和他之前的恩怨。”
于白一見溫然的表情依舊不好,他抓住溫然的手背安撫的親了親,于湊上去繼續說:
“而且說不定這是我故意的呢,挾傷圖報,要是哪一天你抛棄我了,我就要靠着傷口控訴你。”
“用這個理由哄騙你出來,然後把你關起來,把你關在鋪滿玫瑰的毛絨地毯房間,想親你就親你,想對你做什麼就做什麼。”
溫然心裡的火氣硬生生的于白一的騷話弄沒了脾氣,他歎了口氣:“轉身。”
還剩一點沒上。
于白一:“……”哦。
藥膏起了作用,塗了藥的地方開始發燙,溫熱漸漸的從傷口蔓延到某個地方,身後冰涼的手指更是掃來掃去的撩撥,就像是羽毛掃過一般瘙癢難耐。
溫然聽到了于白一的哼哼,眼尖的從他□□瞧見了什麼。
于白一尴尬的輕聲咳嗽:“我去洗個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