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朔擺了擺手,出了病房後找人打聽了一下她去找了主治大夫。
唐大夫聽到敲門聲後朝門口看去,見是不認識的人便問,“同志找誰?”
宋青朔趕忙介紹自己,“唐醫生您好,我叫宋青朔,是307病房3号病床的患者陸錦年的表姐,我想來問一下這孩子傷的如何了?”怕他不信又趕忙把自己的工作證、單位開的介紹信、宋武單位開的介紹信全部掏了出來。唐大夫看了一眼大概明白怎麼回事了。
他歎了口氣示意宋青朔坐下,“之前送患者來的不是他家屬,有些話我就不太好說。患者腦後的傷說嚴重也不算嚴重,養一養也就好了,但你看到他臉上的傷了嗎?”
宋青朔怎麼可能沒看到?陸錦年右眼角邊上被紗布包起來了,看着慘兮兮的。
“他眼角那個傷還有不到一公分就傷到眼睛了,但凡偏一點這孩子就得右眼失明!”
宋青朔皺緊了眉頭,她隻知道陸錦年滿臉血地逃了出來,但沒想到差點就失明了!宋青朔深吸一口氣這才将來意說明了。
文開明到底職位不低,等宋青朔回到病房的時候就看到他帶着兩名警官過來了,宋青朔朝幾人點頭,推開門帶着衆人進去,屋裡其他人看到幾個大蓋帽一起進來都緊張了起來。
“表姐!”
宋青朔朝他點了點頭,她把手裡的東西放下,好說歹說硬是一人塞了個蘋果,兩名年輕小公安不好意思紅着臉接下了蘋果。
“同志,你是要報警是嗎?”
宋青朔點頭,再一次把自己的證件、介紹信都掏了出來簡單做了個自我介紹,“病床上的是我表弟陸錦年,今年六歲,昨天上午在浏河大隊他遭到以陸家寶為首的四名男孩的毆打,其中陸家寶不僅将他推倒在了石頭上緻他後腦磕傷,甚至在他倒地後還拿石頭砸他的頭,陸錦年差點失明!”
聽了這話不僅是公安就連一旁的患者跟家屬臉色都不大好看,“這什麼孩子啊,咋這麼壞呢?”
宋青朔朝說話的那人笑了笑,“這您就說錯了,那陸家寶可不是孩子,他已經15歲了,我弟弟6歲。”
衆人聞言更是氣憤,如果真是小男孩打架,對方确實不講道理但畢竟都是孩子,難免沒有分寸了一些。
可都是十五歲半個大人了,沒兩年都該成親了的人,去往死裡欺負一個孩子?這什麼畜生啊!
兩名公安将她說的話記下來又道,“當時可有人看到孩子被欺負?”這凡事不能僅靠事件雙方的供詞,大家說的當然都是對自己有利的。
宋青朔看向陸錦年,就見他點了點頭,“給我們大隊送信的郵遞員看到了,也是他把我救下來還把我捎帶進城的”,不然憑他當時的傷情根本走不到城裡。
宋青朔挑眉,又是郵遞員?而且這倒好辦了,跟他們大隊的人沒有利益糾紛,也不怕他不說真話!
一名公安又道,“他為啥要欺負你?”
陸錦年有些遲疑地看向宋青朔,就見宋青朔朝他點頭,“如實說。”
“他是我後娘帶過來的孩子,第一次見我就讨厭我,總是偷偷打我。這次是因為我想上學,陸家寶已經第二次考初中沒考上了,但我爸還是送他去,不讓我去上學,我沒辦法隻能去山裡摘了蘑菇偷摸晾幹去回收站換錢打算自己攢錢去上學。”
衆人看着這個瘦小的渾身是傷的孩子說着這些話都覺得心裡悶悶的,有個病人家屬瞧着五十來歲的樣子沒忍住低聲罵,“個遭瘟的後娘跟後爹,豬狗不如,也不怕他前一個媳婦兒半夜回來咬死他!”
家屬瞪了她一眼,這話是能亂說的嗎?
“我總共賣了十來次,攢了兩毛錢被陸家寶發現了,他說我偷家裡的錢,非要讓我把錢給他,我不同意他就打我!”
陸錦年說着說着聲音裡滿是哽咽,“他打了我,還要我跪在地上爬,罵我是小賤種,說我搶了他爸,還,還要我鑽他□□!”
宋青朔滿臉冷意,文開明跟兩名公安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兩人收起紙筆,“行,事情的經過我們大概了解了,我們現在去浏河大隊找這個陸家寶,之後可能還需要你們來派出所配合調查。”
宋青朔自然沒意見,隻是她叫住了兩人,“同志,還有一事我覺得很奇怪,可能也得二位去查一查了。”
兩人示意她說,宋青朔便道,“我嬸子一去世那人便再婚,找了現在這個女人,帶來了個孩子。這孩子原本叫什麼我不清楚”,陸錦年小聲道,“叫趙德柱”。
“從前叫趙德柱,一帶到陸家就改叫陸家寶,就算是後娘想讓孩子跟後爹親近也應該叫陸德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