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緩慢行駛在高架橋上，周一的晚高峰，打工人的怨氣可以達到雷鳴九天，直沖月球。

秦靈韻可算體驗了一把刑警隊的高強度生活，已經整整忙了一天了，她除了早上吃了個小面包，肚子裡空空如也。

咕咕——饑餓的肚子在抗議，在封閉的車内聲音格外的響。

她看着周天明的側臉，一個鼓包從左至右，靈巧的舌頭細細舔舐。可能是餓瘋了，她居然能聞到梨糖的甜美氣息。

“好吃嘛？”咽了口口水。

周天明沒安好心，指了指嘴裡的梨糖，“這個嘛？不好吃。”

“好不好吃我自有定奪，給我一塊。”秦靈韻開始上手搶。

“兔子咬人啦！”搶奪不成，亮出兔子牙。

刑警隊的生活除了查案就是查案，經常一出差十天半個月一個月都是有的，遇上大案失聯半年也是常事。

年輕力壯的小夥子進了警隊，熬上十幾年，頭熬秃了，肚子熬肥了，往往也是孤家寡人，難找女朋友。

北陽刑警隊素來被稱為和尚隊，光棍率可達百分之80，難得會碰到秦靈韻這般天仙一樣的女孩子會出現，性子又好，可愛不矯情。

不怪“小電腦”齊星星天天追着屁股“姐姐長”“姐姐短”的叫着，就連劉碳濤自己，都有幾分心動。

“秦記者餓了吧，刑警隊旁有不少好吃的店，待會兒到了咱們先吃點東西再去法醫那裡。”劉碳濤說道。

察覺到自己好像失态了，她趕緊坐了回去，整理下亂發，“碳濤哥，咱們刑警隊附近不是沒有好吃的嗎？”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罪魁禍首，“他上次帶我去吃自助盒飯。”

“噗——”沒忍住笑出聲，“周天明你也太摳了，怎麼能帶我們秦記者吃自助盒飯呢。”

周天明扭過頭看向窗外，大言不慚地低聲說道，“是沒好吃的啊。都沒有那家甜。”

餓了一天的秦靈韻展現了驚人的飯量，吃了三碗大米飯，還要了一個饅頭，喝掉半盆湯.......相比較之下，對面的三個男人就顯得斯文許多，低聲讨論案情，戴着手套挑出海螺裡面的肉......

“秦記者，他家的海鮮很不錯的，很新鮮，你快嘗嘗。”劉碳濤遞過一顆剝好的海螺。

秦靈韻趕緊擺手，“謝謝碳濤哥，我不吃海鮮，過敏。”話音未落，一隻修長的手從半空截走海螺，丢進嘴裡，“謝謝濤哥賞。”

十分無賴，“碳濤哥，我這麼辛苦，怎麼不見你給我剝一個海螺呢？”

“我給秦記者剝的......你......”

媛媽趕緊接過話頭，“靈韻不吃海鮮的，她覺得腥，我這一盤剝好的，感謝二位警官這幾天照顧靈韻。”自家的姑娘還是得自家媽疼，他可不能讓别人诓了去。

“吃海鮮會痛風，急性犯起來生不如死，我就采訪過一個海鮮攤的老闆......他的腳......等等。”秦靈韻突然呆住。

等等，海鮮，痛風，腳，猛然起身，“我知道我今天覺得許虹妍哪裡不對勁了！”

“她的手腕，是腫的，透着黑紅色，不能彎曲。”

“她有痛風！”

“許虹妍精通藥理，而且以她的身份，會很容易拿到——那個。”

周天明聽她這麼說，腦中閃過很多東西，最後定格在楊法醫出具的屍檢報告上，當時被他們忽略掉的——那個。

撥通電話進行求證，楊法醫有些驚訝，打開自己的電腦。

“沒錯，他血液裡是有，不過劑量很低，要是急性期發作的話，是會服用。”

“秋水仙堿這種物質，本身就有毒性，長時間服用的話，會讓人精神崩潰，身體麻痹。”

“不過這也是用來治療痛風的常見藥，正常藥店都有售，就是不會賣給同一個人太多，能拿到這麼大劑量的，除非是和醫院有内部關系。”

楊法醫說完，周天明和秦靈韻異口同聲的說道，“醫生！”

許虹妍是醫生！

如果她這麼多年一直在用大劑量的秋水仙堿，給死者治療痛風。而她也可以以自身痛風的名義，多次在市林濟藥醫院開具秋水仙堿的話。

楊法醫肯定了他們的推測，“死者很有可能在案發當天因為中毒麻痹神經而無法反抗。我這就對他的腎髒做毒試。”

楊法醫的動作很快，當晚午夜時間，毒試結果就出來了。

死者血液中的确含有秋水仙堿，毒性很低，不至于死亡，但由于大量毒素沉澱，所以他的神經網受損，很有可能陷入昏迷。

與此同時，第二名死者楊偉子的墜落軌迹測試也有了結論，他是被人推下去的，而且是被一名身高一米七五以上，重量七十五公斤以上，700牛以上的力量。

而死者孫文成恰好符合。

死者楊偉子的指縫内也發現了孫文成的皮膚碎屑，通過傷痕對比，和他身上相吻合。

“也就是說，楊偉子極大可能是和孫文成發生了争執後，被孫文成失手推了下去？或者他就是去殺楊偉子的？”

“殺了楊偉子後，孫文成毒性發作，又被另外一個人殺了？”

這麼嚴肅的時刻，李洛垣險些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淩晨三點，警隊辦公室裡燈火通明，來往人者倒像是喧鬧的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