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蘿也很快樂,她終于在學校一個角落找到了那輛熟悉的自行車。
【宿主你太敬業了,傅洲把自行車藏到這你都能發現。他今天找茬,你頂風作案不怕被發現嗎?】
“我都聽見傅洲今天說要送雪如放學回家,總不能眼睜睜看着未來大嫂坐他自行車後座吧。”魚蘿偷偷摸摸從自行車中擡頭,将扳手從書包中拿出來,身後是自行車漸漸癟掉的輪胎。
她嘟囔道:“而且他現在忙着跟那些用他表情包的人對線呢,沒空守護自行車。”
系統恍然大悟:【三十六計,孫子兵法,聲東擊西!】
沒辦法,我就是這麼敬業的小弟。
這是傅洲應得的,誰叫他要惹自己。最重要的是,誰叫他要跟自己老大作對搶女人!
跟老大作對,就是跟她作對!
魚蘿收起自己的作案道具,再小心翼翼抹掉周圍自己的指紋,摘下一次性手套放進書包。
她發誓,從今天開始,不會有一個傅洲的自行車輪胎能活着走出校園!
魚蘿東躲西藏,努力避開監控角落,再回到教室制造不在場的現場證明,弄完這一切後,時間已經過去大半個小時了。
她還要去醫院給大哥削蘋果刷存在感,現在去的時間比平時都晚了。不過沒關系,等謝疏水知道她幹的事後,就會明白她在學校時有多麼用心良苦地守護老大的愛情。
半個小時後,魚蘿興高采烈跑進謝疏水病房。
“老大,昨天我看見校霸傅洲又纏着小雪姐,說要載她回家,你放心我今天給他自行車輪胎放氣了!”
她跑到謝疏水床前,劈裡啪啦地把今天的事講了一遍,語氣積極:“對了對了老大,我還把傅洲拍了好多表情包,全給他放網上。你看這些都是我的珍藏,這一張他特别油膩,這一張他好像在摳鼻屎……我要建個收藏夾珍藏。”
“珍藏?傅洲的照片?”謝疏水緩緩看向魚蘿,挑眉道。
魚蘿殷勤點頭:“嗯嗯,我怕傅洲用鈔能力把表情包全删了,要留着傳給學校其他人。”
聽到魚蘿的話後,謝疏水眼眸微動,不用詢問,便知道少女今天來晚的原因了。
時間指針指向更晚,魚蘿比平時晚來兩個小時。
在這期間,謝疏水無數次看向門邊。
魚蘿為什麼還沒到呢?
謝疏水心中的期待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擔憂和揣測,魚蘿是不是在路上遇見什麼事?又或是被傅洲刁難?她碰見了新的朋友?又或者,是她今天家裡有事不來了?
約定的時間時最欣喜,随後離期待的時間越久,幸福的情緒便越往下沉。手中的書頁無法再專注,目光不自覺落到時針上。他想要拿起手機聯系魚蘿,又怕自己打擾到忙碌的對方,顯得自己太過急切,畢竟他們才剛确定關系。
原來這就是愛情的感覺,原來這就是被牽絆的感覺。
從前謝疏水賞閱電影或文學作品中時,對其中主人公舉起筆又放下的動作淡漠不已,如今才真正感同身受。
消息頁面停留在魚蘿幾個小時前的消息,她拍了學校的梧桐樹,對謝疏水說老大你快康複回學校吧,學校的薔薇花也開啦。
看到魚蘿發的照片,謝疏水不自覺流露出笑容。
不同于謝疏水敲下鍵盤又停住的遲疑,魚蘿永遠都是那樣熱烈勇敢。她偶爾會給謝疏水分享消息,有時候是泡在保溫杯的枸杞,有時候是一道難題,有時候的傅洲的自行車,還附着着一句‘老大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他得逞的’的留言。
謝疏水看的雲裡霧裡,不明白傅洲的自行車有什麼意義,但這并不妨礙他在看見這些消息時,想象到魚蘿狡黠又明媚的笑容,然後不自覺唇角上揚。
魚蘿就像是生活在陽光下的人,她内心快樂自信,在感情中不像謝疏水一樣羞于表達自己。她永遠都是大方的坦蕩的勇敢的。
她多麼可愛。
謝疏水從前從未有過感情經曆,但想到自己未來另一半時,他理所應當地帶入自己的喜好,聰明的、家世旗鼓相當的……魚蘿顯然不符合他從前的設想,但她又那麼契合自己的靈魂。
他們一個安靜,一個熱烈;她冒冒失失,他便不厭其煩地跟在她身後,一次又一次地替她收尾,他們那麼合拍。
如果自己身體更好一點,如果更健康一些,生命的長度更寬廣些,他便能奢望他們能愛得更久一些。
謝疏水高嶺之花多年,墜入愛河,第一次體驗到愛情牽絲動念的滋味。
魚蘿絲毫不知謝疏水的内心,叽叽喳喳地把自己今天跟傅洲的抗争講了出來:“傅洲今天還被教訓了,他發現表情包的事情後來班上找我,我對他說……”
魚蘿當然要講這些,這都是她為了保護大哥的愛情立下的汗馬功勞啊。
今天的她也在守護大哥的愛情!
魚蘿還在喋喋不休,卻沒發現謝疏水已經眯起了眼:“你很關注傅洲?”細細想來,以前魚蘿似乎也很關注傅洲,不過謝疏水以為隻是同學打鬧沒放心上,現在心情卻有點複雜。
魚蘿雙手叉腰,挺胸表功:“當然啦,誰讓他總是騷擾小雪姐。”
系統喜滋滋地拍馬屁:【宿主你真是太聰明了。言情世界最重要的是什麼?是男女主的愛情啊!你身為小弟守護好大哥的女人,大哥得知後肯定會好好表揚獎勵你的!】
魚蘿喜滋滋搓手,心想大哥現在肯定很開心。可惜系統後台出問題了,自己不能第一時間看到小弟值漲了多少。
謝疏水看魚蘿開心的的模樣,本就不太好的心情更差了。
小雪姐,叫得真親昵啊。
看來自己不在學校時,魚蘿又多了許多朋友。明明以前她隻會用這種黏人親昵的語氣叫自己,現在又多了個安雪如。
一瞬間,謝疏水甚至有些埋怨傅洲這個廢物,這麼久都沒有讓安雪如喜歡上他,果然是個廢物。
他更厭惡自己病弱的身體。礙于先天性疾病,他生命的大部分時間隻能像玻璃人一樣,被困在充斥着消毒水的醫院病房。從前的謝疏水不在意,學校的知識并不滿足于他,他習慣看書,在醫院也能看書,那些繁瑣的文字,複雜的題目。
但現在他貪心地想要跟魚蘿相處更久一些,想要在對方精彩的生活中停留更多場景。
謝疏水忽然想到,他應該出院。
他不能總是停留在這裡,留在這座令人厭惡的白色牢籠,等待魚蘿在放學後短暫的空閑時間,擠出時間來看望自己。
他應該出院,應該走出去,應該去到魚蘿身邊去。
他是男性,盡管身體不如人意,但既然他們相愛了,他就應該在感情中承擔更多。
謝疏水看向喜滋滋的魚蘿,漫不經心問道:“這周的外語試卷做了嗎?”不出意外他們下半學期就會出國,魚蘿想跟他進同一所學校,至少雅思成績要先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