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邊走邊說:“我就是專門來蹭飯的。”
“你小子,那今天就多留會兒吧,吃完飯陪我下盤棋,順便聊聊我上次打電話跟你說的事。”
“聽您的。”
尋月梅沒瞧見田瑾畝,趁着啟立慕推老爺子往餐廳走的空隙裡,問邊上打掃的傭人。
“打擾一下,你家少爺呢?”
擦展示櫃的小姑娘擡頭指方向,“在接待廳。”
前邊兩個身影已經到了拐角,啟立慕回頭朝尋月梅點頭示意:去忙你的。
尋月梅朝接待室走。
那邊的門關得緊緊的,隔得遠聽不見動靜,靠近後才聽到哭聲。
兩聲敲門。
有人推門,裡頭聲音更大了。
接待室裡兩排沙發對着放,男孩坐在地闆上玩玩具,穿着墨綠旗袍的女人燙着大波浪。
在沙發上邊哭邊喊的姿态,和穿着完全不搭。
田瑾畝跷着腿坐在主位沙發,邊上散落幾頁文件,手裡捏着兩支筆。
聽到動靜,擡頭看見尋月梅,像是意料之中,暗了許久的臉上勾起笑:“怎麼這時候來了?”
“過來蹭個飯。”
尋月梅踩着地毯往裡走,從田瑾畝坐的那排沙發的後邊繞過去,順勢坐到田瑾畝邊上,撿起地毯上的文件。
這是一份打印出來的認罪書。
講的是某位女士知三當三,插足一段婚姻,期間無數次上門挑釁原配,還以懷孕為由上門逼迫原配離婚。
密密麻麻三張紙,把過程言語袒露得清清楚楚。
隻看到一半,那幾張紙就被搶走,惡狠狠地撕成了碎片。
女人頭發淩亂,口紅被抹到臉上,花得徹底。
“不許看都不許看。”
女人大叫,擡手指着田瑾畝罵:“你個王八蛋,我就知道你長不成什麼好樣。”
田瑾畝毫不理會,笑着問尋月梅:“一個人來的?”
尋月梅雖說不是一個熱愛八卦的人,但也愛看戲,那幾張紙的内容通俗易懂,就是寫得實在是太過抽象。
沒看完就被撕了,不免有些遺憾。
撕開的碎紙片掉落在鞋上,尋月梅抖了下腿,把碎片抖落。
“和我爸一塊來的。”
說着,他掏出手機扔給田瑾畝。
“江寒和李崔也在來的路上。”
四人的小群。
十分鐘前。
【李崔:堵車了!】
【圖片】
【尋月梅:我到了,你們慢慢來。】
【江寒:嗯。】
五分鐘前。
【李崔:我要餓死了,終于通車了。】
【李崔:@田瑾畝情況怎麼樣?】
【李崔:電話怎麼關機了?手機又被砸了?】
田瑾畝拿尋月梅手機回複:“猜得真對。”
【江寒:到了。】
田瑾畝把手機還給尋月梅。
“你們來我這聚會呢!”
尋月梅點開江寒發來的照片,哼一聲:“别得了便宜還賣乖。”
田瑾畝笑着:“謝了。”
女人把地毯上的紙撕得更爛,田瑾畝和尋月梅完全不理她。
玩具被踢翻,小朋友哭了。
女人抱着孩子一起哭:“你偏要用這些文字羞辱我,可孩子是無辜的,你總要讓你弟弟認祖歸宗吧。”
“我媽就我一個孩子,我沒有弟弟。”
啟立慕推開門就聽見這句。
尋月梅看過來,父子倆對視,田瑾畝起身打招呼。
“慕叔。”
啟立慕:“……”
女人被人帶去後院,離開時還在瞪田瑾畝。
田瑾畝:“吵到慕叔了。”
“小事,”啟立慕擺手:“你這麼有耐心陪她鬧那麼久。”
他對尋月梅擡下巴,笑道:“這樣的事,換成他,能把老宅砸了。”
“您家老宅在國外,我可不想往外跑,”尋月梅停步,一本正經:“公司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啟立慕擡腳踹他:“我能幹出這事?”
尋月梅沒躲,彎腰拍褲腿上的腳印。
三人一起往廚房走,手機響了,尋月梅落後兩步接電話。
“尋月梅。”
“嗯,你在哪?我出來接你。”
“那個……”
江寒沉默兩秒:“李崔跟人打起來了。”
這時候,一個傭人急匆匆進來喊人:“少爺。”
田瑾畝停步:“怎麼了?”
“李少和家主打起來了。”
“在哪?”田瑾畝立馬轉身往外走。
傭人趕忙在前面帶路。
從餐廳出來接人的管家,聽完全程後,攔住要跟上去的啟立慕。
“啟總,菜上桌了。”
“聽說小輩們在前院鬧起來了,我這個做長輩的自然要過去制止。”啟立慕眼都不眨,一本正經地說。
這熱鬧平常見不到,他自然是要跟過去看看。
管家:“……”
尋月梅不急,慢悠悠跟上去,朝手機那頭問:“那你呢?”
“我在望風。”
江寒看着打成一團的倆人。
“順便考慮要不要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