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急匆匆喊過來的家庭醫生拿着紗布,田瑾畝開口了,他就順勢改變方向往李崔那走。
“不應該先給你爸包紮嗎?”葉璇擦着眼淚開口:“他受的傷又不重。”
田瑾畝轉頭:“這裡有你說話的份?”
葉璇抿下嘴,轉頭看田少軒。
田少軒搖搖頭,低聲說:“現在别跟他鬧。”
裡頭的動靜給門口的三人聽了個全,尋月梅沒進去,就在拐角的窗戶那站着。
窗台上擺着兩盆茉莉,花開正盛,清淡的花香散開。
廚房那邊的菜香飄過來,啟立慕看完熱鬧就準備去陪田老爺子。
臨走前,他吹了聲口哨,對尋月梅挑眉,看眼江寒,問道:“不介紹一下?”
沒等尋月梅開口,江寒率先上前,“叔叔好,我叫江寒,是尋月梅的朋友。”
“江家的。”
啟立慕拖長音調,幾秒後問:“你父親是江以桉?”
江寒搖頭:“他是我伯父。”
“那你父親是?”
“我父親是江荞撫。”
啟立慕頓了半晌:“我和你父親年少也算相熟,江以桉這個人很虛僞。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聯系我。”
這話的暗示意味很足,就差沒直接說出來,我對江以桉很有意見,如果你要搶江家的話,我不建議推一把。
江寒點頭:“需要您幫忙,我一定不客氣。”
“好,你的性格倒是不像你爸。”
“我父親是怎樣的一個人?”
啟立慕想起年少時的江荞撫。
“他做事堅持,有敢拼的義氣,凡事都願意往上沖上一把。那時候圈裡的人總說他骨頭硬,但其實他性格随和,是個很溫柔的人。”
裡面還在吵,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李崔破口大罵田少軒。
然後一聲大動靜,似乎是有東西被砸了。
啟立慕走出老遠都聽見動靜。
廚房門口,管家推着老爺子出來。
啟立慕迎上去:“您要過去?”
“去看看吧,”老爺子無奈:“他們父子倆誰也不讓誰,那不争氣的倒是沒啥,我養大的孩子可不能一直受委屈。”
啟立慕笑笑沒搭話。
接待廳裡又亂了,李崔的手被玻璃割傷,田瑾畝臉黑得不行。
葉璇的腳也被割傷,是她剛剛朝李崔摔煙灰缸,玻璃碎片散開飛過來的。
年輕的醫生很無奈,要不是給的錢夠多,他是不想留下來的。
田家的熱鬧可不好看。
老爺子來了,房間裡自然安靜了下來,鬧騰了許久的田少軒也異常安靜。
年輕醫生蹲着給李崔包紮傷口,田瑾畝站在邊上盯着。
剛進門的尋月梅搭着江寒,在沉默的氛圍中悠然開口:“你怎麼知道他是我爸?”
江寒壓低聲音,“你們長得很像。”
尋月梅看了眼時間,說:“今天的複查是趕不上了。”
江寒應了一聲:“明天去吧,我出門的時候改時間了。”
“那我明天陪你一起。”
“行啊。”江寒說。
沙發邊上的幾人不像尋月梅如此悠然自得,邊上坐了個看戲的啟立慕,還有一個受傷了的李家少爺。
田老爺子看着田少軒,又看着邊上哭了一整天的葉璇,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我怎麼生了你這樣一個東西!”
老爺子一巴掌上去,用了十足的力。
田少軒想頂上幾句,看着老爺子的臉色,猶豫了下,撇過臉也沒吭聲。
“你鬧的事還不夠多嗎?”
老爺子拍着輪椅扶手,眼看怒氣上頭,呼吸急促起來。
田瑾畝走過來拍了拍老爺子的肩:“爺爺,别發火,醫生說要注意情緒。”
田老爺子接過管家遞來的溫開水,喝了半杯。
幾次深呼吸後,總算平複了些心情。
“小畝,你們都出去先。”
田老爺子拍了拍田瑾畝,擡眼示意。
今天的事已經夠丢臉了,此時教訓兒子,他也不想擺在明面上,讓事情繼續發酵。
尋月梅拉着江寒率先往外走,随後李崔和田瑾畝跟在後邊,醫生也開始收起醫藥箱。
啟立慕是最後一個出來的,這個點早就過了飯點,他去打電話,打算把下午會議推遲。
醫生還在給李崔包紮傷口,不過是換了個地方。
尋月梅靠在沙發上,手搭着江寒的肩,問對面的田瑾畝。
“股份的事怎麼說?”
“他拿不走的。”
田瑾畝坐在李崔邊上的沙發上,整潔的衣領扯開兩顆扣,長袖襯衣的袖口卷起一半。
他坐姿懶散,雙腿那麼跷着,臉上勾着散漫的笑:“我今天要他把之前拿走的都給我吐出來。”
李崔瞥一眼,擡腳把田瑾畝翹起來的腿踹下去,“早就該這樣,都踩你頭上來了,我還以為你忍者呢。”
田瑾畝往邊上坐了些,也沒管褲腿上的腳印,朝着李崔說:“你安分點吧,回去給叔看見你身上的傷,又得關你禁閉。”
李崔無所謂地說:“沒事,今天是江少爺把我帶出來的,到時候拉江寒擋一下。”
江寒也覺得沒啥,擺了下手:“随意,我陪你走一趟也行。”
尋月梅打了個響指,把話題扯回主線,“要不要我推上一把?”
說着,還朝走廊看了一眼。
啟立慕還在外邊打電話,似乎是在安排事情,剛點了根煙,吐煙時在窗角處露出半張側臉。
田瑾畝明白意思,他笑着搖頭:“不用慕叔出聲,你們幾個能來,就已經給我很大的底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