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寒的字迹。
—聖誕快樂。
—平安.喜樂。
原來是一份遲到的聖誕禮物。
尋月梅站在原地翻看貼紙,才發現這些定做的動漫貼紙,都是校園裡那幾隻流浪貓。
江寒前段時間到處找貓拍照片,估計就是為了這個。
胡呂婷已經開始喊人上車,一群人站在車邊點名。
在下車時撿到信封的學姐被人群包圍着,跟周圍人解釋好一會,才說清楚剛剛不是去送情書的。
點名從一班開始,很快輪到三班。
“江寒。”
“到。”
“尋月梅。”
“到。”
學姐看着江寒一個人應了兩聲到,高三的都認識尋月梅,在高二的名聲自然更大。
可邊上那一排高二的,在聽見江寒幫尋月梅應聲,沒半點驚訝,眼都沒擡,明顯已經習慣。
胡呂婷也擡頭看了一眼,沒管。
直到人都上了一半,她才靠着車門朝江寒說:“把人喊回來。”
江寒沒喊人,打了個語音電話:“嘿!尋笨蛋。”
尋月梅單手插兜,專屬于他的聖誕禮物被早早放進口袋,此時已經被手心的溫度暖熱。
他邁開步伐往過走,手機貼在耳邊,笑着答應:“有什麼指示?我尊敬的國王陛下。”
“要發車了。”
尋月梅步伐加快,停在江寒面前,把拆信封時順手貼在手背上的貼紙扯下來。
江寒沒躲,已經沒多少黏性的貼紙,被貼在胸口的小熊刺繡旁邊。
尋月梅推着江寒轉身,“上車吧,國王陛下。”
雖說是盡力而為,但競賽第一名還是給尋月梅拿下了。
江寒拿了第三,第二名被隔壁的記中拿了。
作為為校争光的兩名優秀學子,胡呂婷把人叫到辦公室,好好誇獎了一番。
一人獎勵了一包旺仔牛奶糖。
當晚,得到誇獎的尋月梅,裝着半口袋的旺仔牛奶糖,在翻牆出去買宵夜。
第二天大早,黎主任在宿舍揪出來兩個人。
于是榮譽欄邊,屬于三班的扣分處,又多了兩個名字。
尋月梅和江寒站在教學樓的主任辦公室門口罰站,窗邊放着昨晚掉落的罪證。
一顆小小的旺仔牛奶糖。
李崔站在不遠處光明正大地拍照。
田瑾畝站在邊上:“你别給刺客抓住。”
李崔拍照的手勢沒停,“刺客巡邏去了,這時候應該都到3樓了,看不見我。”
阻止沒用,田瑾畝也沒再多說。
一直站到第一節課開始,江寒才吃上了第一口早餐。
尋月梅趴着補覺。
直到上午的最後一節課,時雨青拎着保溫杯走進班級,江寒才把尋月梅從睡夢中叫醒。
中午吃了個飯回來,桌上已經多了三張試卷。
吃飯這個點沒人,是時雨青親自發下來的,一個座位上三張,用課本壓得嚴嚴實實。
避免了某些不聽話的同學,以風吹走了找不到作為借口,不交作業。
李崔看也沒看,把試卷夾好塞進課本裡,湊到最後一排:“不是說元旦出去玩嗎?決定好去哪了沒?”
尋月梅輕微擡眼:“你能出門?”
李崔攤手:“我說跟你們一起,我爸不會有意見。”
田瑾畝扯了下椅子,整個身子反着坐,手搭在椅子靠背上,語調散散的:“去近點的地方吧,也就放兩天假,跑不了太遠。”
尋月梅翻出地理書,紅筆圈出三個位置,把書推到江寒面前,讓他做決定。
江寒對上尋月梅的眼神,看着三個紅圈猶豫,在李崔期待的眼神中,筆尖從哈爾濱頭上劃過,停在了湖市。
“去這吧,這裡最近。”
李崔洩了三秒鐘的氣,飛快接受這個決定:“行啊,我們晚上出發吧,坐高鐵過去。”
田瑾畝說:“我今晚買票。”
當晚在宿舍,田瑾畝查了31号當晚的票。
在群裡發了一個讓人遺憾的消息,當晚隻有兩班。
分别是八點和十一點。
然後四人一緻決定,坐飛機。
機票買了,晚上九點的。
但趕去機場還要40分鐘左右,說什麼體恤學子們都是假的,跨年那天照樣要晚修。
于是三班四位大神集體逃了晚修,順着小道一路往外狂奔。
江寒跑在最後一個。
尋月梅原本跑在第一,卻落後下來等他。
那天夜晚的月亮很漂亮,彎彎的,懸挂天空。
晚風很柔,也很冷。
少年穿着加厚的羽絨,背上背着滿滿當當的包,路燈把影子拉得很長,耳伴呼嘯而過的除了風聲,還有晚修的鈴聲。
李崔早早地跑到路口打車。
向後望,田瑾畝離他最近,正在平複呼吸。
後邊緩慢靠近的兩個身影離得很近,江寒拽着尋月梅的袖口。
可在交疊的羽絨服袖口下,尋月梅勾着江寒的指節,指尖冰冷,掌心卻滾燙。
遠遠地,影子重疊,像是在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