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看過去,他把這個人已經完全控制在了懷中。
極具占有的姿勢。
江寒似乎早已習慣,沒有半點不适,反而還時不時側頭和尋月梅搭話。
“江寒也差不了多少。”
尋孜陽盯着江寒偶爾擡手去捏尋月梅手指的小動作,作為過來人,已經看透一切。
“衣服色調搭配都是精心準備的,炫耀的占有。”
隻是一個偏于外放,另一更為内斂。
但要是真論誰更勇敢,尋孜陽覺得,江寒會更瘋一點。
吃飯是分桌的,小朋友一起吃,大人在另外一桌。
也是怕小朋友不自在。
菜早就上桌,江寒看着桌上的菜色,多半都是自己愛吃的。
他拿着筷子半天沒夾菜,碗裡多了兩隻剝好的蝦。
尋月梅戴着手套,把剛剝好的蝦給了尋倩辭,回來對上江寒的視線,笑着:“快吃,張姨的手藝不錯的。”
這頓飯,江寒吃得有點撐。
尋月梅剝過來的蝦太多,尋孜陽也給他夾魚肉。
他光吃菜,已經吃得飽飽的。
每個人都放下筷子,江寒以為要撤了。
卻沒想到菜下桌後,張姨給旁邊桌上的小朋友一人送了一碗糖水。
盤子裡剩了兩碗,擺在他和尋月梅面前。
尋倩辭面前都擺着一杯鮮榨果汁。
大圓桌上,隻有尋孜陽面前空着。
尋孜陽把勺子遞過來,看見江寒眼底的疑惑,解釋說:“飯後甜品,給小朋友的。”
“舅……”
江寒蹦出一個字,又收回去,醞釀着開口:“您不喝嗎?”
江寒長相真的很乖,尋家都是顔控,一個比一個厲害。
乖巧得像貓咪的長相,漂亮的大眼睛看過來,真的很想讓人上手撸。
尋孜陽也确實上手了,輕揉了兩把江寒的頭,眼底笑容寵溺:“不喝。”
他收回手,主位的椅子向後退一步,起身,“我已經是大孩子了,但你們在我眼裡,還是沒有長大的小孩。”
尋孜陽走遠,江寒還在看。
猛地肩膀被人摟住,尋月梅的聲音傳過來。
“在看什麼?”
江寒被吓了一跳,肩膀抖一下,勺子在甜品裡攪弄兩下。
“感覺舅舅好像有點孤獨。”
尋月梅眯眼,轉頭看站在窗邊的尋孜陽,留着個背影對着這邊。
落地窗外夜色濃重,院裡隻開了一圈燈帶。
客廳沒人,顯得空蕩,尋孜陽站在落地窗前,暗與光交織,才顯得影子有些落寞。
“……”
尋月梅捏着江寒肩膀,有些咬牙切齒:“别信那老狐狸表現出來的。”
“……”
江寒眨眼:“啊?”
尋倩辭喝完果汁,同意地點頭:“他不吃甜品,是因為他不愛吃甜的。剛剛自己給自己上光環呢。”
她擦了下嘴角,起身時朝窗邊的人無聲翻個白眼:“他故意的,立人設呢,别相信他這些裝模作樣。”
尋孜陽确實是故意的,誰不愛逗貓啊!
江寒這隻聽話的布偶貓,讨人喜歡,稍微逗一下就呆呆的。
尋月梅活脫脫一隻緬甸,又野又美,偶爾逗一下,露出的表情都很可愛。
尋孜陽就喜歡看小孩咬牙切齒,看不慣他,可又隻能嘀咕幾句,沒辦法治他的樣子。
從餐廳撤開,江寒又被尋孜陽吸引了注意。
尋孜陽:“這幅畫好看嗎?”
江寒:“好看,您畫的嗎?”
尋孜陽笑道:“小尋初中的時候畫的。”
江寒意外又驚喜:“他原來還會畫畫!”
“對呀,我教的。”尋孜陽的自豪毫不掩飾。
他指着走廊的另外一幅風景畫:“這幅是我畫的。”
兩個作品擺在一塊,不同的色彩和風格。
一副色彩大膽,一副風景優美,可筆鋒相差太遠,一眼就能辨出哪個更高級。
江寒盯着那一幅風景畫,眼睛亮着,誇獎道:“您好厲害。”
站在樓梯下咬牙切齒的尋月梅:“……”
好呀,在老宅的走廊沒看到這幅畫,還以為二舅舅遵守承諾,已經放起來了。
黑曆史終于被移走,尋月梅也開心過一陣子。
沒想到,是被轉移了。
尋月梅嚴重懷疑,這幅黑曆史是尋孜陽今天特意拿過來的。
就為了此時此刻。
走過來的尋倩辭停在半路,看着尋月梅逐漸黑下去的臉色,咳了一聲,轉頭朝廚房喊:“張姨,今天點蠟燭的火機不用準備了。”
廚房的窗推開,正在忙碌的張姨露了個頭:“什麼?”
樓梯上的對話還在繼續,誇獎沒停,尋孜陽提出有時間要帶江寒去畫室轉轉。
尋月梅喊了一聲:“江寒。”
三個人隔着長台階對望,尋孜陽故意站在中間,把兩人對視的視線擋得死死的。
“……”
尋倩辭捏着鼻子擺了擺手,笑道:“我聞着這房裡的火藥味,已經越來越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