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愣了兩秒,笑了。
“嗯,我也覺得我該是王子。”
切完蛋糕時間已經挺晚,尋倩辭叫尋月梅留宿。
“算了,明天得上學。”
尋月梅站在門口,腳踩着門沿處的台階,餘光能瞧清院子裡樹下的江寒,少年蹲着身子和小襄講話,臉上帶着笑。
他說:“改天吧,今天也不是很方便。”
尋倩辭也看了一眼江寒,打着哈欠:“行叭,那你們早點回去,我忙了一天也累了。”
尋月梅轉身下台階,又聽見尋倩辭喊了一句,他疑惑回頭。
尋倩辭說:“你對人家好點。”
“我知道。”尋月梅點頭說:“等再過段時間,我帶他去見奶奶。”
尋倩辭猶豫着:“老太太那邊倒是不着急,但是聽說江老爺子最近身體情況不太好,江寒沒說要回去看看?”
“他沒說起過。”
江寒基本不會提起江家,包括父母也很少提起,最近這段時間提得比較多的,似乎是姨媽。
田老爺子的身體狀況不太好,消息是上個月放出來的,模模糊糊的也傳了一段日子,也有些人帶禮去醫院看望,但沒幾個進門的。
聽到消息,明眼人心裡都有數,這消息放出來是專門給某些人聽的,老爺子一走,江家就得亂了。
客廳的窗被推開,尋孜陽靠坐在窗沿邊上,朝着尋月梅打了個響指。
知道尋孜陽有事說,尋月梅踩上台階往過走。
“你看着問問江寒,那邊要不要回去一趟。”
尋孜陽說:“趁老爺子還在,能拿到的就盡量拿到手。江家那群狼也不是吃素的,不可能半點肉不叼走。”
尋月梅盯着月色:“江家那個大染缸不要也罷。”
尋孜陽瞪他一眼:“你看不上是你的事,但是江寒該得到的那份得拿到手,不然他以後跟你站在一起,會承受很多壓力。”
尋月梅正想說話,又被尋孜陽擡手打斷。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們之間不該計較這個,也不該論這個,也或者是說你會保護好他,你們都不怕承受壓力。”
尋孜陽說着,歎了口氣:“但這世界上不都是一帆風順的,你是能護着他,但是你有沒有問過他需不需要你的保護?”
尋月梅抿了下嘴:“我懂。”
院裡樹下的江寒依然蹲着身子,還沒走的小朋友聚集,把他圍在中間,似乎是在玩捉迷藏的遊戲,小襄靠着樹蹲着身子,開始數數。
聲音挺大,尋月梅也能聽見。
他看着江寒朝自己這邊看了一眼,視線對視兩秒,微微點頭,指了下後院方向。
等江寒走去後院,身影消失,尋孜陽才再次開口:“同性的壓力要受外界的批判,眼神話語以及背後議論,也許因為你足夠強大,這些問題會小上很多。但他也得足夠強大,不然很多問題在他那裡會被放大。”
他拍了一下尋月梅肩膀,“問問他的意見,如果他想要,就推一把。”
“如果他想要。”
尋月梅看着尋孜陽,視線從窗戶望進客廳,發現步褚就坐在沙發邊緣,極好的位置,能聽清所有對話。
他看會步褚,随後轉回來問尋孜陽:“你打算怎麼推?”
尋孜陽笑得狂妄:“看他想要多少,我不能給他全拿下,至少一半是能做到的。”
話音落下,步褚站起身子靠過來,直視着尋月梅,語氣低沉:“就當是新年禮物了。”
回程途中,江寒靠着窗看外頭的夜景,尋月梅看着窗上反射的江寒側影。
下車,别墅保安打開閘門。
并肩走了一段,江寒停下腳看着尋月梅,“你心裡有事。”
尋月梅在猶豫該不該現在問,可江寒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沒等他過多猶豫。
“你下個星期有空嗎?”
尋月梅回答:“有空。”
“好。”江寒牽過他的手說:“那就陪我回趟江家吧,去看望一下爺爺。”
尋月梅點頭答應,又走了一段,眼看着就要到小院,他又問:“你想回去嗎?”
“說實話,是不想的。”
江寒踢開路邊的石子,“所以我們直接去醫院見爺爺,多餘的我都不想管。”
說到這,他停在小院門口,感應燈亮了。
“我現在能力不夠,他們也并不把我放在眼裡,但是我會長大,會越來越強,我父母的那一份,屬于我們家的一分都不能少。”
江寒說完,踮起腳吻在尋月梅唇邊,吻得很輕,擁抱很緊。
尋月梅回抱住他。
門口的感應燈黑了。
今日無雲,散落繁星,快逢十五,月色高高挂起,恰似圓滿。
江寒聽着懷中人的心跳。
這個世界很嘈雜,他在黑暗的世界裡掙紮了許多年,沒有被黑暗侵蝕已經很不錯。
曾經說過自己運氣很不好,尋月梅送了一個再來一瓶的瓶蓋。
似乎真的從那天起運氣好了些,但換種說法,遇見尋月梅本身也算幸運。
江家,該是他的都得拿着,這是以後的依仗,是該屬于自己的一份,也是和尋月梅站在一起的底氣,一起面向未來的勇氣。
還是留給自己能夠後退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