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進了屋,秋蓮為蘇清鸢舉蠟,蘇清鸢将書房裡的東西翻了一遍又一遍。
玄晖道長說在書房裡,她的死黨還說是樣東西,書房裡的椅子,書本,墨,硯台,鎮紙,這些都沒問題。
“世子平日所用都在這裡?”
“是的,世子常在這裡寫字畫畫,偶爾也會做些手工。”
蘇清鸢還是找不到那樣東西,接着問:“他病發前有什麼異常嗎?”
秋蓮想了想,搖搖頭。
蘇清鸢歎氣。
“小夫人,有人過來。”說完,秋蓮吹滅蠟燭,拉着蘇清鸢,兩人一瞬間便躲到隐秘處。
秋蓮父親是镖師,她父親在世時教過她一點功夫,所以蘇清鸢并不奇怪她聽力靈敏。
兩人剛躲好,就有人推門進來。
“奇了,這門怎麼沒鎖?”蘇清鸢在黑暗中看不見,對方摸黑進來連個蠟也沒點。
聽到這話,她們兩人手心冷汗直流,這鎖……是剛才打開的。
“您白日吩咐下人這書房要打掃,約莫是他們忘了鎖吧。”
另一人沒再問。
蘇清鸢不可思議,松口氣,同時真想給他磕一個:謝謝你給我們找好理由。
她瞥向秋蓮,看來做事不能找豬隊友,幸好她身邊沒有豬隊友。
“以防萬一,把東西拿走毀掉,下毒的事就萬無一失了,陸元昭病的蹊跷,等他們反應過來查到就晚了。”
聽到兩人的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秋蓮死死盯住他們,登時掏出随身小刀,迅速起身,猝然間身形一動,眼看就要沖上去打鬥在一起,猝不及防被蘇清鸢制止。
秋蓮不明所以還想往前,蘇清鸢用力拉住她,将刀搶過,眼神示意她藏好。
那兩人對書房的布置很熟,沒有點蠟,摸黑很快把東西找出來拿走了。
直到兩人身影離去,秋蓮不解問:“小夫人,适才為何不讓我去抓了他們?”
蘇清鸢透過窗沿灑下的月光看她。
看來甯王妃把秋蓮保護的很好,明争暗鬥的事情秋蓮她是真的不懂。
那兩人走了,蘇清鸢放松身子,慢慢解釋道:“聽他們的語氣其中一個是府裡的主子,不說你是否打得過他們,就算抓了人,鬧到王爺王妃面前,他們信我還是信朝夕相處的家人?”
秋蓮搖頭,急切的想要反駁。
蘇清鸢“噓”一聲,手指貼在她唇上:“你想說王妃信你,可你想過把窗戶紙捅破是什麼後果,此人能在陸元昭身上做手腳,若你是他會不留後手?”
秋蓮驚恐的瞪大眼睛,蘇清鸢的意思十分明朗,這些人敢做就不怕發現,王府人手被替換了也說不定。
“那怎麼辦,小夫人,我,我有些怕,你救救我家王爺王妃,求求你。”
蘇清鸢冷靜下來,“别慌,你先告訴我,他們翻的櫃子放的什麼?先找到陸元昭發病的原因。”
秋蓮眉心微蹙:“可那裡,隻有畫啊。”
聞言,蘇清鸢擡頭,瞳孔震驚,她好似想到了什麼,迫切求證道:“你家世子發病都有什麼症狀?”
她捏着秋蓮的肩,力道很大。
秋蓮想了想,“血虛,眩暈,昏迷,嘔吐,失眠。”
“我記得你說世子他……畫畫?”
秋蓮想不明白和這有什麼關系:“是。”
“前段時日,或者更早,有沒有新的顔料?”
秋蓮神情陡然一變,點頭:“前些時日世子二叔父送來很罕見的顔料,世子特别喜歡,很快用完,還說要再托人拿。”
蘇清鸢腦海中的線索串聯到一起,事情逐漸清晰起來,她如釋重負道:“我明白了。”
“是鉛中毒,在……嶺南的時候,聽說過這種顔料,顔色極為細緻,但……含有大量的鉛。
你家世子畫畫時吸收了大量的鉛才會發病,但發病後沒有再進書房,可能大夫們的藥裡也有克鉛的東西,才活到現在。”
“什麼是鉛中毒?”
蘇清鸢想了想,“就是一種金屬,份量大了就會中毒。”
秋蓮似懂非懂,愣愣點頭,眼神明亮,抱拳:“小夫人見識廣泛,我很欽佩。”
頓了頓,她忐忑不安問:“世子……還有救嗎?”
蘇清鸢得意笑道,“這是自然,不過我們要先見王爺王妃。”
若私下解決,就算陸元昭的病好……王爺王妃不知情,功勞不在她身上。
次日,秋蓮跟随蘇清鸢面見王爺王妃,等衆人屏退後将事情全盤托出。
“父王母妃,秋蓮也在場,你們不信我沒關系,秋蓮對父王母妃忠心耿耿,她不會說謊。”
甯王妃腦子一片空白,“我道為何昭兒一病不起,真是沒想到,他們好狠毒的心!”
“此事不能聲張,昭兒病倒時,本王将府裡大部人手調出去找各地大夫,老二老三前些日子說府内人手太少,從他們手下調了人手守王府,現在看來……居心可見。”
蘇清鸢和秋蓮倒吸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