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要氣炸了，一把抓起卡奧斯的領子将他揪到自己眼前，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救了你，你還嫌棄我？！”

“不不 ，我不是這個意思！”卡奧斯發現他誤會了，趕緊解釋，“我以為來的會是蝙蝠俠。”

沒想到他說完這句話，紅頭罩更加生氣了：“好好好，别讓我再看到你！”

毫無預兆地，一個低沉恐怖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兩人上方：“你們在做什麼？”

卡奧斯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是蝙蝠俠！網友還是很靠譜的嘛，蝙蝠俠果然來了。

紅頭罩面罩下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去，松開了手。

卡奧斯踉跄了一下，眼前一晃兒，再看清的時候，面前哪兒還有紅頭罩的身影。

蝙蝠俠落在了對面的屋頂上，聲音似乎比平時更沙啞：“你們……”

不知道是不是卡奧斯的錯覺，他感覺蝙蝠俠的語氣好像有些糾結。

想起網友說蝙蝠俠和紅頭罩關系很差，他趕忙解釋道：“紅頭罩救了我，他是個好人。”

雖然态度總是很差，但卡奧斯從來沒從紅頭罩身上感受到任何惡意，并且他總覺得，紅頭罩可能是個比提姆還善良的人。

不得不說，修仙者的感知力真是有夠作弊的，一個普通人再怎麼僞裝，自身的氣質也會出賣他們。

蝙蝠俠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幹脆略過了這個話題：“你為什麼在這裡，你該回家了。”

“我是來找你的！”正事要緊，卡奧斯也沒再廢話，大聲道，“你走的太快了，我還有話沒說完，其實我能銷毀噬之咒！”

蝙蝠俠動了 ，他突然飛了下來，扛起卡奧斯就走：“先送你回家。”

卡奧斯緊張地攥住了他的披風，卻不是因為身處半空：“不行，這不能讓布魯斯他們知道！”

*

最終，卡奧斯還是乖乖坐在了蝙蝠車裡。

但他沒放棄，抓緊在車上的時間長話短說：“我隻知道一種能讓噬之咒自毀的方法，而且隻有我能做到，相信我，為了大家的安全，把它交給我吧。”

為了說服蝙蝠俠，卡奧斯還詳細說了說方法和原理：“噬之咒餓不死，餓了隻會無差别攻擊，實在沒有能量會沉睡，按照計算它能一直沉睡幾千年，直到最後一滴能量耗盡。

但噬之咒的自我意識很原始，它會本能地去覓食，食物越多越好。也就是說，它可以撐死，隻要将他放進我的身體裡，不斷吞噬我的血肉，不需要太久的時間，到底上限之後，噬之咒就會被自己無法承受的能量消化……”

話還沒說完，蝙蝠俠冷冷打斷了他：“不行。”

卡奧斯覺得是自己沒解釋清楚：“我的血肉是修者的血肉，比普通人的能量含量要高出幾百倍，噬之咒無法瞬間就吞食全部，我還能再生，我算過了，速度正好趕得上噬之咒的吞噬速度，這個方法可行性很高！”

沒想到蝙蝠俠眉頭緊皺給了他一個完全不贊同的眼神：“絕對不行。”

卡奧斯不理解：“為什麼？你不是義警嗎，為了哥譚所有人好，這就是最好的辦法。隻要噬之咒還保持着活性，它就一直是個威脅，必須徹底消滅它。”

“這對你不公平。”

卡奧斯更不能理解了：“這有什麼公平不公平，我也不會死啊？”

布魯斯終于忍不住轉頭正視卡奧斯。

這個年輕人，眼神裡沒有任何雜質，他真的很認真地在為那些他素未謀面的普通人考慮着，擔憂着那些和他無關的人。明明經曆了那麼多的傷害，承受了正常人絕不可能承受得了的痛苦和折磨，可他的心靈依然純白無暇。

非人的折磨必然對人的心理産生不健康的影響，有些人在經曆了超出承受力的事件後瘋了，有的人選擇傷害他人來解放自己的痛苦，但卡奧斯，他從來不願傷害任何人，但他也太不在意自己了。

布魯斯一直覺得卡奧斯身上有些别扭，卻不知道哪裡不對，直到這一刻，他終于明白了。

盡管卡奧斯沒有說得很明白，但布魯斯一下子就聽出來，他那個辦法也許确實可以保證消滅噬之咒，卻不能保證他自己的安全。沒人會在還有任何其他辦法的時候，就首選這個最傷害自己的辦法。

——卡奧斯對自己的忽視，已經超越了正常範圍，他的自毀傾向也已經到了極其嚴重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