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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再走一遍來時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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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紅光暗下。周圍陷入一片漆黑。

沐嶼彤還想蹲下,但又在好奇心地驅使下,透過窗戶,往外看去。

反正我在櫃子裡,NPC也拿我沒辦法。

随着紅光再次亮起。

蘇枳岑眼前出現了一個NPC。他的穿着和蘇珊娜差不多,也是長頭發,不像蘇珊娜,他頭發才到胸前,能明顯看到他朗硬的臉,一下就認出來是個男人。

按照指示,蘇枳岑學着NPC的動作。

沐嶼彤噗嗤一聲笑了:“學的還挺像。”

宋延箫也笑:“感覺NPC玩的比她還開心。”

幾個動作後,NPC停了下來。

對講機又響了:“叫她進櫃子裡。”

聽明白了之後,洛航辰大喊:“蘇枳岑!進來!”

衣櫃是一片薄木闆做成,并不隔音。

蘇枳岑立即起身進了衣櫃。

“嶼彤,那個NPC蠻帥的耶。”蘇枳岑笑道。

“……”

沐嶼彤沖她翻了個白眼,做出“無語”的口型。

蘇枳岑也沒計較,還是笑。

随後外面的NPC開始繞着八卦陣走,手臂舞動着,像是施法。

随着他最後一個動作落下,遊戲也結束了。幾人身後暗格打開。按着順序,爬了出去。

“你們都怎麼回去?”一邊往下走,宋延箫一邊随口問道。

沐嶼彤停下腳步。

從包裡翻出手機:“我這樣指定自己回不去了,讓我爸來接我吧。”

聞言,走在前面的洛航辰頓了下腳步,回頭笑着看他:“我送你回去啊。”

沐嶼彤笑了笑,沒回答,以為他說的是玩笑話。

幾人走出密室逃脫的店面,分開了。

“我坐地鐵去了。”蘇枳岑沖沐嶼彤揮揮手。

“嗯,拜拜。”

“我也走了,”宋延箫指着不遠處的車站,“我去坐車了。”

洛航辰點頭。

“拜拜。”沐嶼彤禮貌的道了别。

隻剩下沐嶼彤和洛航辰。

洛航辰手插兜:“你家住哪?”

沐嶼彤稍愣,反應過來他剛剛說的話是認真的。

“那邊。”沐嶼彤指了指。

“那走吧。”

沐嶼彤點頭,跟在他身邊。

她感受得到自己心跳很快,現在腦子淩亂,想找話題,又不知道說些什麼。

隻能張了張嘴,然後又閉上。

反倒是洛航辰開口了:“你覺得中考考得怎麼樣?”

“還行吧。”沐嶼彤随口道。

“估分了嗎?”

“沒有,我不敢。”

就這樣,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搭着話,沐嶼彤莫名的,希望這回家的路,能再長點,再長點……

走到沐嶼彤家樓下對面的車站,沐嶼彤指了指:“你是不是在這坐車?”

洛航辰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随後,他又開口:“你家在哪?”

沐嶼彤在心裡吐槽道:這人是不是記憶力不好啊,明明初一還來過我家找我拿作業的,現在就忘了。

但她還是認真的回答了他的問題:“對面,下了天橋,拐進去,就到了。”

洛航辰點點頭,吊兒郎當地問:“自己走的回去嗎?”

“……”沐嶼彤有點兒無語,“現在燈火通明,而且我是怕,不是瘸。”

洛航辰含笑:“嗯,好的。”語氣欠欠的。

“……”

沉默了好久,她才勉強吐出幾個字:“我陪你等吧。”

洛航辰沒拒絕,嗯了一聲。

于是兩人又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講話。

聊到一件好笑的事,沐嶼彤咧嘴笑了,洛航辰怔怔地盯着她好久,喉結動了動,眼眸也深邃了些,表情也認真了幾分,似是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似是注意到他表情的變化,沐嶼彤斂了斂笑容:“怎麼了?”

洛航辰神色恢複正常,搖了搖頭:“想些事。”

沐嶼彤也沒多說,繼續和他聊着天。

不久後,車來了。

“快上車吧。”沐嶼彤指着公交。

“嗯,你也趕緊回家。”

沐嶼彤點頭:“好,那……再見。”

“再見。”

然後沐嶼彤轉身上了天橋。

一進家門,沐嶼彤快速蹬掉鞋子。

面對父母的一些問話,也是随口敷衍,快速回到自己房間。

沐嶼彤父母對她的反應感覺有些奇怪,但也沒多問。

沐嶼彤飛撲向自己的床,抱着被子在床上滾了兩圈。然後從被子裡探出頭。

想想剛剛的事情,笑容再也難掩,迅速攀上臉頰,帶着幾朵紅暈。

過了會,她起身從包裡翻出手機。

翻到洛航辰的聊天框:到家了嗎?

洛航辰很快回複了:剛到。

Island:哦哦,那你早點休息。

她實在不知道跟他說些什麼。

正準備放下手機,洛航辰又發來一條消息。

藍陽:今天,吓到了?

Island:嗯。

過了幾秒,洛航辰又回複:晚上睡不着的話,我陪你。

沐嶼彤笑意加深了幾分。

忽然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沐嶼彤趕緊放下手機: “進來。”

推門而入的,是沐嶼彤的小姨。

沐嶼彤愣了愣:“小姨?你怎麼來了?”

沐嶼彤小姨微笑着說:“你一回家就急着往房間跑,估計是沒看到我。”

沐嶼彤吐了吐舌。

她難掩的笑意,絲毫沒有收斂。

“怎麼了?這麼高興。”小姨問。

沐嶼彤的小姨是個很溫柔的人,對她也很好,所以沐嶼彤和她很親,也知道沐嶼彤有個喜歡的人。

沐嶼彤也沒掩飾,大方地說:“小姨,我喜歡的人,今天送我回來的。”

她笑起來眼睛亮亮的。

小姨瞬間心領神會:“開心死了吧?”

“嗯。”沐嶼彤重重點頭。

手機振動了一下。

小姨又笑:“在跟他發消息嗎?”

沐嶼彤點頭。

“行,那你聊吧,我不打擾你了。”于是轉身離開了她房間。

小姨離開了,沐嶼彤重新打開手機。

藍陽:怎麼人沒了?

Island:剛我小姨來找我。

洛航辰發了一個“哦”的表情包。

接着之前的話題,Island:感覺我天亮之前絕對睡不着。

藍陽:沒事,我也沒那麼早睡。

過了會,他又發了一條消息:不過,你還是盡量早點睡,聽聽音樂會好點。

淩晨兩點。

洛航辰在打遊戲,沐嶼彤追劇,兩個人各幹各的事,偶爾發幾條消息。

沐嶼彤劇正追一半,洛航辰突然發來一條消息:我有點困了。

沐嶼彤也沒多說什麼:那你睡吧,我現在好多了。

盯着“對方正在輸入中”看了良久,洛航辰才發來一條消息:沒事,說好陪你了。

沐嶼彤真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少女的暗戀在此刻開出了花,她的少年,好像也在用他的方式,熱烈地回應着她。

年少時期,最純粹的喜歡,是對方的一點回應,都會令人欣喜若狂。

少女難掩悸動,“送你回家”和“陪你熬夜”是她年少,聽過的最樸素的情話。

收回思緒,沐嶼彤有些感慨,這已經是快一年以前的事情了。

原來,和他的故事早就結束了很久了。

沐嶼彤本來是想坐公交回去的,可是鬼使神差地,她頓住了腳步,轉身,沿着當初和他一起走過的路走回去。

耳機裡,歌詞在她腦海裡回蕩。

“心裡已經安靜很久

見到你又開始翻湧

回憶包裹着的傷口

還沒愈合又開始撕扯

感情少一個人配合

不是用心就有結果

可是記憶太過深刻

試着忘記卻太難割舍”

這首歌叫《隻字不提》。

隻字不提暗戀,卻句句都是遺憾。

沐嶼彤不緊不慢地走着,一步一步邁着,回憶起那個炎熱的夏季,男孩笑着問她:“準備考哪裡啊?”,笑着和她分享他喜歡的東西。

原來回憶真的會懲罰念舊的人。

她瞞着所有人,又走了一遍來時路,然後又瞞着所有人,回憶了一遍那時的青澀暗戀。

她仍舊喜歡他,隻是從大張旗鼓、轟轟烈烈到小心翼翼,無人問津。

回到家,丁晴從廚房探出腦袋:“回來啦?”

沐嶼彤乖乖地應了一聲。

丁晴問:“吃飽了嗎?晚上還省點飯,要不要再吃點什麼?”

“不了媽媽,”沐嶼彤搖了搖頭,“快要月考了,我回房間複習了。”

丁晴沒多說什麼,隻讓她早點睡。

隻是寫了會數學題,等她擡頭已經十點半了,沐嶼彤掃了眼複習計劃,基本複習完了,她準備休息一下。

丁晴敲了敲沐嶼彤的房門:“嶼彤早點睡,明天該去學校了。”

沐嶼彤鼻炎犯了,她極力壓着鼻音,應了聲:“知道了。”

然後她便關了台燈,輕手輕腳的回到床上。

打開手機,繼續聽《隻字不提》。

“其實我早已察覺你的疏離

可付出全部還是無能為力

你不知道我多想和你走到結局

還要幾次醉酒幾次淚流 才能放過自己

難道我們要困在新鮮感裡失去誠意

既然你決定離去分開的話隻字不提

我甯願你給我一個理由放棄

數着一天兩天隻要不提就能假裝忘記

可你這樣輕易放棄不開始這段關系

如果回到過去愛你的話也隻字不提”

她重新打開手機,點開備忘錄。

裡面有一篇筆記,寫了密密麻麻三千多字,全是沐嶼彤三年來對洛航辰的滿腔愛意。

這篇筆記沒有人知道,是她深藏于心底的秘密。

她點開重新看了一遍,看完才驚覺已經淚流滿面。

她該向誰訴說這場喜歡呢?她不敢和别人講,因為無論怎麼講,身邊的人隻會勸她放下過去往前看。

她想起宋延蕭在初三畢業的那個暑假對她說的話:“去擁抱新的生活吧。”

她真的嘗試過。

可無論看誰,無論在哪,她總是習慣性的尋找他的影子。

可認真喜歡過的人,哪能說忘就忘。

她又打開了一篇筆記。

“‘你始終是我遇見最驚豔的男孩,遺憾的是沒勇氣跨出那一步,最後啊,隻能在那看一次少一次的背影裡發呆。已經快記不清你的長相了,但依舊記得當初那溢出眼眶又無法訴說的喜歡,我會忘記你。’

刷到一個網友說的,很沒出息對吧,還是喜歡你。

現在喜歡你我隻敢一個人藏在心底了,我不敢讓别人知道了。

想說好多好多的,但是又無從下口。

怎麼又會因為你回複的兩三句話重新得意忘形啊,也許我真的很健忘吧。

我不想立flag了,畢竟我真的蠻沒出息的,你跟我聊兩句我就會欣喜若狂,然後又跑去找你了。

穿着校服站在走廊上逆着光沖我笑的你,是我永遠的夏天,可惜沒有人永遠活在青春裡,但青春裡永遠有人。如果看不透的話,突然覺得還是模糊些好。

剛剛在網上刷到一句話,很想親口跟你說,但沒機會了。

你站在學校的操場上,站在擁擠的人群裡,站在明媚的陽光下,也永遠站在我的十五六歲裡。

也許難忘的從來都不是人,而是封鎖在心底那段閃閃發光的回憶。

那年你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光穿透了我的心髒,照亮了我的整個青春,可那個困倦的少年最終還是成為了我的遺憾。

少年人的愛戀短暫而又熱烈。

或許是夕陽下意氣風發的少年,成許是不經意間的對視,或許是偷偷藏匿的愛意。

在那個蟬鳴不止的盛夏,有人兵荒亂,有人難以忘懷,書合上的最後一頁,隻寥寥幾個字:‘我曾短暫而熱烈地愛過你.’

‘I have a crush on you.’”

你大概從不在意我,所以永遠不會為了我的心酸而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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