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确實沒看到,隻是看到兩人從空中落下罷了。
紀無淩摸向花煙寒的脈搏,又意識到她筋脈發紫,發覺不對勁,似乎想到什麼,眉頭一蹙。
“你師父中毒了,想救她,便去後山上采上丹桂,三七、人參前來熬藥。”紀無淩抱着花煙寒往身後木屋走去,柏鸢騰空翻身擋在他的面前。
“我憑什麼聽你的?”
“信不信由你,如今她已昏迷,便以說明這毒開始深入骨髓,如你想讓你師父擁有後遺症甚至就此死去,你大可以不信我。”
柏鸢急了,眼見花煙寒臉色煞白,毫無生氣。可如此信任一個陌生人,是大忌。
“不信。”柏鸢雙手抱肩繼續擋住。
“好,那就等她死去。”紀無淩将花煙寒交給柏鸢,柏鸢抖着手不敢接過。
一來他不精通醫術,二來他根本沒有門路可以去找醫治師父毒的大夫。
“怎麼?你的師父,不要了?”
柏鸢強裝不屑,質問道:“憑什麼是我去采山藥而不是你?”
紀無淩從容不迫:“我是這裡的主人,我必須守在這裡,而救你師父,也不是我的義務。”
這裡的主人?
“你是紀無淩?”柏鸢大驚。
紀無淩沒有回應他,隻給一個接不接過你師父的眼神。
柏鸢摸摸下巴深思,這人若是紀無淩大抵也不敢對一個玄修門弟子胡亂來,如這事傳出去了,長老們必定會将他打個粉碎。
柏鸢咧咧嘴,卻也想要面子,高傲着:“我去就我去。”走到紀無淩身後時,手指尖偷偷彈出一條,肉眼幾乎看不見的蟲子黏在紀無淩的頭發上,才放心大步離去。
确認柏鸢離去,紀無淩快速進屋将花煙寒放在床上,揮揮衣袖關上門。
毒性發作的痛苦使花煙寒輕輕咬着下唇,而她的手卻緊緊拽住紀無淩的袖口,嬌嫩欲滴,見着憐愛。
紀無淩輕輕退去花煙寒白嫩的手背,深吸一口氣,攤掌運起一陣藍色的光氣,置于花煙寒肚子之上,逼出體内毒素。
将近半個時辰,紀無淩已滿頭是汗,眼見花煙寒氣息恢複安定,紀無淩收掌摸向脖子上的脈搏,雖整體表面上還是中毒迹象,實際上體内的毒正在漸漸散去。
看到花煙寒平了眉間,紀無淩松了口氣,盯着她稚嫩的臉蛋半晌。
魔界炙蟲毒竟是出現在她的身上。
“最終他們還是動手了,比想象中還快。”
這毒雖不至于死地,中毒者卻疼痛難耐,毒解之際功力随之大減。在這種情況用上此藥,紀無淩已能感知明日一來,将是開啟不太平的日子。
倏然,一尖銳的樹枝飛過紀無淩眼前,插在屋内木闆上。
紀無淩不慌不忙回頭,見柏鸢抱着山藥沖沖走進來,一手蓄力要将他推開,紀無淩先一步退開,使柏鸢的手撲了個空。
看向花煙寒衣服紋絲不動,柏鸢這才放下心,将一手用衣布包着的藥物遞給紀無淩,傲嬌道:
“藥我已經采來了,你熬藥去。”他可是要在這裡看好師父了。
紀無淩無視柏鸢,坐在一旁羅漢桌上,悠哉悠哉喝起茶。
“你什麼意思?”
“這是你的師父。”紀無淩慢慢喝下一口茶,“熬藥的事,難不成要我這個外人來做?等會醫不好了,又說我是個下毒的壞人。這深山野外的,也無人替我作證,我如何洗清嫌疑?”
柏鸢嘴角抽了抽,自知理虧他不熬藥,痛苦的是自己的師父。輕哼一聲,去院子砍柴生火熬藥。
忙碌一夜,柏鸢眼見花煙寒臉色逐漸好轉,以為是藥效的功勞,逐漸放下心。
……
……
清晨,陽光透過窗戶,落在花煙寒臉上。
被光叫醒的花煙寒,身體已倍感舒适,卻朦胧看到兩男子正注視桌上,擺着的一個饅頭。
饅頭上插着一根發黑的銀針,正讓兩人抓耳撓腮。
“阿鸢……”她虛弱呼喚着。
柏鸢見花煙寒醒來,飛奔到床邊,将她扶坐起來。
柏鸢責備道:“師父,您中毒這事都怪我,要不是我把偷來的饅頭給了你吃,才不會……”
“為師已經沒事了,身體無大礙。隻是……那饅頭不是從玄修門偷來的,怎麼會有毒?”
花煙寒下了床,柏鸢攙扶她到桌前。
紀無淩神态自若,淡然清冷,隻是在今日的陽光下,倒是多了一絲溫軟。
花煙寒神色逐漸恢複,唇周雖泛白,臉蛋卻染起紅暈。垂眸看向桌上饅頭,眉睫顫顫,擡眼望向紀無淩,問:
“這是什麼毒,紀公子可知道?”
紀無淩躲開目光,搖頭:“我不懂毒。”
“呵。”
柏鸢諷笑一聲:“不懂毒的人,還能救了中毒之人?你到底在隐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