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畢,未等清境回應,花煙寒踏出天神閣,飛出玄修門。
——
天色已黑,花煙寒隻身落在素淨山上。
隐隐月光之下,緩緩升起一縷縷煙氣。
紀無淩正忙碌着做飯,雙袖卷到手肘之處,纖長五指握住鍋鏟,微微發力,伴随骨骼分明的形态,颠了颠鍋。
感知身後人視線落在自身,紀無淩不緊不慢道:“不知何事又把花姑娘給引過來了。”他端着菜進屋,花煙寒緊跟随後,“如要來打架,恕我紀無淩不奉陪。”
“如你所說,玄修門的弟子果真都中了毒。”
紀無淩若無旁人,大口吃飯。花煙寒放低身姿,抱歉道:“我花煙寒愛慕于紀公子對紀公子一見鐘情是實情,無法改變,但對于一見面便對你大打出手之事,我花煙寒道歉。”
紀無淩嗆到米飯,咳嗽幾聲。
“還有紀公子對我的救命之恩,我花煙寒在此道謝。”她擡起眼眸,祈求地望着他,“還請紀公子救于玄修門衆多弟子。”
話音剛落,花煙寒跪地。
她知紀無淩向來兩袖清風,不管世間事,能解她之毒便是大善。可如今玄修門衆多生命危在旦夕,豈能放任不管。
“玄修門因入了魔人間諜,中了炙蟲毒,此毒唯有魔界人可解。此番情況不得找上紀公子尋求解毒。”
紀無淩忙着吃飯:“你也知,隻能魔人可解,難不成……你覺得我是魔界人?”
“紀公子是散修人,天下人皆知,可紀公子不是幫我解了毒?”
“我說了,能救花姑娘不過歪打正着,個人體質不同,恕我也無能為力。”
“求你了......就算有什麼後果,就由我來承擔,可好?”
聞之發覺聲音顫抖,紀無淩輕撇一眼跪落在地,輕輕落淚的她,口中米飯不再香甜,悄然放下筷子。
“隻要你肯答應我,我花煙寒往後一生随你擺布,随你指揮,命是你的我都答應。”她并不想看到玄修門落敗,慘死于魔界人手中。救人心切之時,便磨着雙膝,跪着往前走,緊緊拽住紀無淩的衣擺。
衣擺被拉,牽扯到内裡的單衣,紀無淩倏然眉頭一蹙,緊握拳頭,緊接額頭冒汗,似乎在隐忍着什麼。随後起身甩開花煙寒,背對她無情道:“他人之事,無關乎于我。”
昨日紀無淩并非這時之淡漠,至少雜含着人情味,可此刻一身高大背影卻覺雙肩微微含下,甚是刻薄寡恩,道不出的奇怪。
花煙寒抹去臉上淚水,堅定道:“你不答應解毒,我便長跪在此。”為了衆多弟子的命數,花煙寒不得做出此下策。
驟然間,紀無淩眉頭一蹙,這山頂竟除了他兩之外還另有腳步聲。
情況越發不對,又見花煙寒跪在此地不肯離去,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從衣袖中落出一藥罐。
“每人一顆注入清水飲下即可。”
眼見紀無淩遞出解藥,花煙寒愁眉淚眼散去,欣喜接過藥罐之時,紀無淩再次縮回。
“再次聲明,此藥并非炙蟲毒解藥,隻是一瓶能解衆毒之藥,至于藥效如何以及後遺症,我一概不知,也不承擔後果。”
紀無淩彎腰附耳道:“對于我給解藥之事,花姑娘萬不可讓他人知道。”
溫潤的語氣灑在花煙寒脖子上,雖有疑惑,内心自是将此抹平。肯定是紀無淩不想被打擾,便出此言要保密。
“好,我答應你。”
紀無淩伸手遞出解藥,花煙寒起身拿過解藥,“你定要在此等我回來還你恩情!”花煙寒匆匆踏出房門,紀無淩快速移動閃身至她身前。
“花姑娘,不如換路而行?”
“為何?”
“這路夜間野獸出行,怕是花姑娘受驚,不如往後山路而下?”
“可我是飛着來的,也不必走......”
“花煙寒,你可信我?”倏然,紀無淩冷眼靠近花煙寒,竟是伸手輕撫她的臉蛋,眼神流離在她唇間,令花煙寒羞澀推他雙肩而開。
紀無淩微微低頭,咬牙克制,再擡眸時迎上花煙寒害羞的目光。
“往後山走,趕緊,救人要緊,我會在這等你。”
聞之,花煙寒含羞點頭,往後山方向而去。
紀無淩收回柔和之态,回到桌前,正直坐着吃飯。
半晌,腳步聲停落在門外。
“找我做什麼?”
“尊主說,請紀殿下回一趟檀香閣。”